张良偏执地扯着那只扣子,像孩提一样痛哭,终于崩溃,“解不开......”
乞求着望向他,声音支离破碎,“韩兄,我解不开......”
饶是心肠再硬,韩非也再难忍住,猛地将他拉进怀里,哽咽道:“莫哭。”
张良捶了他一拳,声音沙哑得厉害,“你混蛋......我那样舍不得你,你却要走!混蛋混蛋!”
韩非把他的头颅按到自己的胸膛,“莫哭,不走了......”
张良攥着他后背的衣裳,泪水把他的胸膛尽数打湿,待到累了,没气力了,才终于停下。
韩非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的背,不厌其烦地重复:
“不走了......”
山间的小径偏凉,偶有两只飞鸟掠过,留下几声啼鸣。
他怯生生地问:“韩兄......你怕么?”
“不怕。”
“但是......我有点怕。”
“我还有多久?”
“......一个月。”这是最大的期限,他觉得韩非能活到最多的那一天。
韩非默了默,收紧了手臂,“足够了。”
“韩兄,我们不回王宫了。”张良蓦然换上笑意,那地方冰冷,骨血之情淡如凉水,君臣之恩薄如青烟,“我们去想去的地方,看想看的风景,时时刻刻都在一起,把一天当成一年,这样,我们就还能相守三十年。韩兄,我们赚到了是不是?不用变成老头子也可以相守三十年。”
韩非道:“韩国史官笔下,我如今已经四十七,算是半个老头子了。”
张良踮脚,在他眉间印下一吻,“你在我心中,永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