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看着他,缓缓点头,“好。”
姜御医听说二人要出去云游,吓得赶紧加了几张方子,千叮万嘱,要是出现什么异样,一定要马上回去。张良点头答应,又只字不漏地把药方背出,他这才肯放人。
解下烦扰,解下忧愁,二人前所未有的轻松,顾惜每一刻光景。
他们在慕良山寻到一座月老庙,张良拔出轩辕剑,将二人的头发斩下一缕,缠绕成一个同心结,仔细放到韩非手心,道:
“与君青丝解,绾作同心结。有了它,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韩非宠溺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把同心结小心翼翼地放入衣襟。
他们去奔腾汹涌的黄河瀑布,两人并肩而立,韩非道:“天下万里,浩瀚多娇,子房,我欠你一座江山。”
张良回眸浅笑,道:“你只欠我一个你。”
他们挖出那坛梨花酿,一人一杯喝得尤其满足,张良调笑着说:“美酒盈樽,韩兄可喜欢么?”
韩非轻轻揽过他,道:“美酒盈樽,良人在怀,没有比这更美的光景了。”
他们去大漠,看那缓缓升起的玉盘明月,没有杂色的青天,没有杂色的大漠,无风无云,唯有逼近地平线的皎皎明月,宏美之景,撼动人心。
韩非道:“子房,我走后,大漠明月仍如是,我今日送你这片光景,切要好好放在心里。”
张良道:“你走后,我见明月,便同见你。”
七月初七,他们结成连理,月老树上挂满了红绸,千丝万缕,紧紧纠缠。
张良穿着丹红的婚衣,从树上跳下来,抬眸,对上韩非的眼睛,深深道:“韩兄,我心中只装着你,永远不变。”
韩非道:“我还能爱你十八年。”
那时候,他们下山正好十二天。
六魂恐咒逐渐在韩非的体内蔓延,韩非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他经常发热,周身滚烫。张良跑到屋外,凉水一盆一盆地往身上浇,然后折回房中,钻进他怀里,“正好我冷,你帮我取暖。”
他经常走在路上一下子失力,两腿一屈就要摔倒,张良就把他的手臂环在自己肩上,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调笑着说:“韩兄,早想这样抱着我走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