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告?合着你还想让我家主人给你备茶么?”门童的眉毛一横,鼻孔朝天。
张良忙不迭解释:“非也非也,在下只是怕先生忙碌,忘了这一茬。”
门童冷哼,“忘了便忘了,现在是你们有求于我家主人,你们自己记下便成了。”
张良赧然,“......是,在下唐突了。”
砰!
再抬头时,大门又关上了,还伴着插门栓的声音。
张良回首望了望卫七,无奈叹道:“果然,又白跑一趟。”
卫七盯着他,“你不生气?”
张良自然没有生气,只是单单有些着急。他偏头,不答反问,“看来,你倒是恼了?”
卫七默认。
张良顺着蜿蜒的青石阶梯一步一步往下走,声音纤和:“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我们现在既不劳累,也不饥渴,恼什么呢?”
他深深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让清新的自然气味在肺腑里打转,再徐徐吐出,“比起幽禁在方寸之地的韩兄,你我还能在山间小径游走,不是胜过他百倍么?”
卫七整日在暗处保护韩非,将他终日饮酒怡然自得的生活尽收眼底,于是道:“他比你想的过得好。”
“你只看到表面。”张良却摇头,“韩兄是一个喜欢把情绪思想装在肚子里的人。别看他吊儿郎当,其实那些委屈和不甘,都被他藏起来了。”
卫七有一丝不悦,“你好像很懂他。”
张良否定道:“没有人能真正懂他。我读了很多书,见识过很多古人的风姿。但五洲四海,古往今来,他是第一个说出‘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的人。这句话,没有一个生僻字,拿在手上也都能看懂。但这样的言论,却没一个人能写出来。他的思想,他的境界,比任何人想得都更加深刻长远。”
他兀自地夸赞着韩非,然后偷偷笑着,“咦?你好像更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