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顿脚。
“也不许在他面前像现在这样,露出无辜的眼神。”犹他颂香把这话说得很是一本正经。
“还有吗?”抚额,没好气问。
“不许头发没干就出现在他面前;不许赤脚和他在沙滩上晒太阳;所有能制造出男人和女人之间暧昧的场所都不能涉及,酒吧,情侣餐厅……”
第三次,苏深雪打断犹他颂香的话,这一次是用脚。
犹他颂香一个侧身,避开。
她没能踢到他,反而是手腕被他轻轻松松拽住,犹他颂香手一扯,苏深雪的身体就被动跌入他怀里。
“别在他面前露出悲伤眼神。”他在她耳畔低语,“记住,那只是一次结伴旅行,为了看风景,为了倾听海洋的声音,为了站台响起列车的呜鸣声,为了见这个世界形形色色的人们,为了在摆满鲜花的窗台下一次驻足一次凝神,为了旅程所有和快乐相关的事和物。”
犹他颂香走了。
苏深雪看着那扇关闭的门发呆。
老师,颂香现在还可以,对吧?
尾声。
二零一七年四月中旬,第一个周末,瑞士,正午。
此刻,陆骄阳正处于背靠阿尔卑斯山的一处住宅里。
如果你是一名途经此地的游客,一定会误以为这是一处休闲度假区,白墙红屋顶,背后是皑皑雪上,打开左边窗户是潺潺流水,右边窗户映着于雪山穿行的红色列车,正面窗,窗外是往山下延伸的草地,草地上,鲜花遍布。
人间仙境,大致如此。
但很遗憾,这里不是度假区,当地人管这处住宅叫通向天堂的站台。
安乐执行令也可以像婚庆包办一样有a套餐b套餐,在选择以何种形式离开这个世界时,陆骄阳心里平静得出奇,他想,这也许和窗如画般的风景有关。
留给陆骄阳和这个世界、和亲人、和朋友告别有二十分钟时间。
如少时第一次要去参加夏令营,他亲吻了两位妈妈的脸颊。
亲吻,拥抱,无需过多言语。
最后,是感谢。
感谢两位妈妈在他成长路上给予的孜孜引导。
接下来,轮到苏深雪了。
五分钟和苏深雪的告别时间里,前四分钟他都在观看她,细细看深深看,从头发到她脚穿的鞋,来回看,不厌其烦的看。
四分钟看下来的结果。
“女王陛下,我发现,你没那么漂亮。”如实告知。
她作势要打他。
最后六十秒,陆骄阳用在一次拥抱上。
今天,现在,陆骄阳需花一分钟才能完成一次去拥抱苏深雪。
像是慢镜头回放,汗渍浸透了他的背部,他的臂膀迟钝得就像生锈的机械,艰难的,缓慢移动。
趁此刻还能拥抱,庆幸此刻还能拥抱。
拥住她。
我的女王陛下。
相遇是这个世界最美丽的情缘,故而,我遇见了你。
遇见苏深雪是陆骄阳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刻。
好比是儿时做的那个梦,我在比赛结束最后一秒,投中了那颗反败为胜的三分球,我的两位妈妈就坐在能容纳八万人的观众席上,在欢呼声和掌声中,我的队友把我抛向空中。
清场时间到了。
陆骄阳目送苏深雪离开。
那扇门关上。
陆骄阳开始倒数,三、二、一。
倒数完毕。
隔着门板传来苏深雪愤怒的那声“犹他颂香!你怎么会在这里?”陆骄阳扬起了嘴角。
“你……你跟踪我?犹他颂香你这个混蛋你跟踪我?!”女王陛下气得声音都发抖了。
陆骄阳很高兴苏深雪气得声音发抖,生气总比悲伤好,就像约定的那样,他们是笑着说再见。
告别时刻,苏深雪成功做到没让眼泪从眼眶掉落。
我的女王陛下,辛苦了。
最后的敲门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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