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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太一生水

我说:很简单,佛说,众生平等,对吗?

“是!众生皆平等!”

我又说:我以前看过佛经,佛经里有云--成佛、菩萨、罗汉则,众生不入六道轮回,不承受人间八苦,对吗?

“对!这是佛的特权。”胡七七说。

她一心想参禅得到,就是为了逃避痛苦,逃避思念张爷爷的苦楚。

我说:如果佛有特权,那又如何谈得上众生平等?佛难道不是众生?

“这……。”胡七七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丝‘迷’惘。

我一抬手:你放心,佛是公平的,也是平等的,佛虽然不再承受人间八苦,但每日青灯古卷,过的是无情道,无情道无情,何谈欢乐可言?

但众生六道,人道、阿修罗道、畜生道、恶鬼道、天道、地狱道,皆是有请道,有请道虽然痛苦,但却有情,欢乐无穷。

我又补充了一句:你修佛,并不能减少痛苦,佛的存在,是为了普度众生,而不是逃避痛苦,痛苦,永远都逃不掉,无非是从一种痛苦,换成另外一种痛苦,但是,痛苦又何尝不是一种快乐呢?

“痛苦何尝不是一种快乐?此话何解?”胡七七问我。

我说:我以前看过一句话,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你痒了的时候,可以挠一下。你思念张哥很痛苦,但你还很幸运,因为你还有痛觉,你一心痛,就会想起张哥的点点滴滴;你们曾经的快乐日子,又会一遍一遍的在你的脑海里过一遍,这时候,你又是幸福的,痛并且幸福着。

“恩?”胡七七紧要的嘴‘唇’,似乎对我的话,比较感兴趣!

我又反问胡七七:按照我刚才的句式,你告诉我,不幸是什么?

“不幸是痒了的时候,挠不着?”胡七七问我。

“不,不,不幸是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痒。”我对胡七七说。

胡七七顿时表情轻松了,她竟然冲着笑了,一笑,她那美丽不可方物的脸,变得更像妩媚的仙子。

我知道胡七七为什么笑。

因为……她放下了。

修佛其实就是我那句话“不幸是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痒”,你成了佛,什么苦都挨不到了,在你的世界里,不再有痛苦,但同时也不再有张哥的回忆,这真的是幸福吗?

我觉得,铭记便是幸福!

胡七七蕙质兰心,我想她肯定明白里面的道理!

“对啊!”胡七七突然在风中狂舞了起来,一爪爪的抓向了空中,用刚硬的身手,谱写了一曲情殇的欢歌。

“我为什么要忘记?我为什么要修佛?我心里有张哥,虽然张哥死了,可他一直都活在我心里!只要他还在我的心里,我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胡七七一爪将一根石柱打成了粉末。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多寒暑!”

胡七七突然站住,仰头长啸,满头雪白银丝,绚烂的在空中飞舞着!

“阿弥陀佛!”

在我看着胡七七漫天飞舞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边上有一人口宣佛号。

我回头一看,瞧见是一位年纪偏大的尼姑,四五十岁的样子。

“师父!”胡七七此时停止了狂放,恭恭敬敬的跟尼姑敬了个佛礼。

接着,她又说:李小哥,这位是我师父,白云庵主持太一生水禅师!

“太一生水禅师,晚辈失敬了。”我跟太一生水点了点头。

太一生水朝着我笑:不错,不错,都说佛法需要斩尽红尘,方得大道,但小施主在红尘里,悟出了红尘的佛法,慧根不可量!

“大师谬赞了。”我又跟太一生水点了点头。

太一生水又看向了胡七七:刚才小施主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有理!

“他说的是对的?”

“世间本无对错,所谓的对错,只在这里。”太一生水指了指自己的心。

“那弟子?”

“不再是弟子,只是,胡七七……又活过来了。”太一生水满脸慈祥的笑意。

“那七七下山了。”胡七七说。

“从来不曾上山,又哪儿来的下山呢?”太一生水指了指山下,说:白云庵从来就不适合你修行,但为师驽钝,不如小施主蕙质兰心,点化不了你,今天小施主点化了你,同时也点化了我,当真是喜事成双,对了,小施主,听你一言,太一心里茅塞顿开,出家人以忘记为己任,却从不知铭记为何物,昔日,达摩老祖若不是铭记百姓疾苦,又如何成了佛?铭记两字,颇有深意,小施主,受太一一拜!

说完,太一生水竟然恭恭敬敬的跟我鞠了一躬。

我连忙扶起太一,说:我也不太懂佛经,只是前段时间,扎西木活佛为我们几人讲道,后生听了他点化,有一些心得罢了!

扎西木活佛就是封‘门’村的那位苦行僧,他还托付了我一枚舍利子,让我‘交’给西藏大雪山千叶明王的手上呢!

“哦,原来是受了扎西木活佛的点化,太一曾经与扎西木见过一面,他可是天底下最大的妙人了!”太一生水笑了笑,又和我们寒暄了一阵后,转身回了禅房!

胡七七也对我说:李小哥,这次要谢谢你了,我修行了二十年,却是白白一场苦修!这次我会回胡‘门’见一见故人,然后走边大江南北,只要我铭记着张哥,张哥始终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