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瑾与秦昊的象棋都是由永顺帝教的,两人少时也经常对弈。
只是秦昊行兵规划四平八稳,姬瑾却喜欢剑走偏锋,兵行诡道。
两人一盘棋下到月上中天,依旧没有分出胜负不说,棋盘之上的棋子也没少上几颗。
楼画语坐在一边看了看,似乎每一步都进三退五,又好像每一步都看不明白。
她终究只是对后宅的事情有所了解,这军政上的事情,还是不如他们两个沙场而归的。
“不下了。”到最后,还是秦昊直起了身子:“五娘给我下了药,身体吃不消。”
他说这话时,语气带着一股子慵懒,还有着一股子与他不符合的轻浮。
“是蛊!”姬瑾捏着棋子,瞪着秦昊。
什么叫“身体吃不消”!
昨晚他给五娘下了那么多秘香,他才吃不消呢!
说得好像五娘给他下了什么下三滥的药一样,还吃不消!
楼画语没想到秦昊也有这样一面,抿了抿嘴,努力当自己没听到。
让关雎将宵夜送上来,朝秦昊道:“你以前精血充沛,一时失了力气,有些发软是感觉不舒服的,过几日适应就好了。”
“巫医说你身上有些旧伤,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休养。”她将碗放在秦昊身边。
“ 如此就多谢五娘了。”秦昊接过碗,朝姬瑾笑道:“两军阵前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临王了,我也安逸些日子。”
姬瑾看着两人,磨了磨牙,转眼看着楼画语,眉尖都是耷拉着的。
“王爷明日还得去城外军中,与将士一块用年饭,用了宵夜就早些休息吧。”楼画语将另一个碗递给姬瑾。
见他没动,复又捏着勺子塞到他手中:“义兄也累了。”
姬瑾勾了勾她递勺子的手指,沉眼有些郁闷的看着秦昊。
虽知道他是谦谦君子,可还是有点担心。
行兵之人,再端正,也有行诡之时,所谓兵不厌诈,匈奴人又最是狡诈,秦昊能镇守漠北多年,定然也是见得诈中诈,一旦施起诡计来,怕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可见楼画语低眉沉眼,知道她和秦昊有话说,捏着勺子,将碗中的馄饨搅了搅,勺了一个,放在嘴边吹凉。
楼画语将配着的两碟小菜放在桌上,正低头,却见姬瑾将勺子里的馄饨送到了她嘴边,还挑眉抬眼,满脸怜惜的道:“五娘操劳了一日,也一块用一些吧。”
他动作亲昵而自然,语气说得也是十分的柔情。
搞得楼画语都有点不好意思,扭头看着一边的秦昊。
秦昊端着碗,慢幽幽的勺着馄饨,对着楼画语还点了点头,好像认同姬瑾的话。
楼画语满心的无奈,姬瑾胡搅蛮缠起来,性子半点都没有变,还是那般少年的性子。
只得张嘴,将那只吹凉的馄饨吃了下去。
“真乖。”姬瑾眼里尽是亮光,却并不是看着楼画语,而是盯着秦昊。
眼看他还要勺馄饨,楼画语垂眼瞪了他一眼。
他倒也知道,适可而止,端着馄饨自顾的吃了起来。
两人吃完,关雎收了碗,姬瑾就朝秦昊拱了拱手:“义兄好好歇息,明日随我一块去军中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