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没想到楼贵妃居然将那两个公主的死,算计得这般平白直接。
也就是说,这两位公主在贵妃眼中,已然是死人了,只是何时死,还得找个时机,一时也有些哽住了。
看着楼贵妃许久,方才道:“那贵妃打算如何?”
“先稳住吧。”楼贵妃有些无奈的抖了抖衣袖,沉声道:“留着等大用。”
待太医那边给阿诺亚看完了诊,又是扎针,又是灌药,放血拔毒的伤口划了一道又一道。
阿索玛这会子看着一盆盆黑红色的血端出去,再看着阿诺亚整条胳膊都扎满了针,这才有些心有余悸。
“如何?”楼贵妃想要安抚住人,自然也得好好过问。
太医这会刚忙好,正写着方子,忙起身朝楼贵妃道:“这毒虽有些罕见,却也不算难解,待伤口的血恢复原色,我取了针,服上两服药,待明天再看情况,应当无碍。也幸得医治极时,如若再拖上去,毒血攻心,怕也是药石罔效了。”
这毒见效快,或者施毒之人也没想要人性命,虽霸道了些,却也不算什么奇毒。
承恩侯府,楼二爷那毒才古怪呢。
一边阿索玛听着,心中的余悸又是慢慢变成了不愤。
楼贵妃让苏嬷嬷将太医送出去,复又让人好好照料阿诺亚,拉着阿索玛道:“可不要这般莽撞了,你们现在是三皇子府的人,处处都要为皇子府着想,而且想对皇子府下手的人,也想着打压你们,断了我和三郎的臂膀。”
阿索玛听楼贵妃说得淳切,一时还不解。
草原上的人豪迈,母女之间也少有这般温情,楼贵妃拉着她,有如母亲一般,淳和的道:“你们身后有着匈奴,是三郎最得力的助手,三郎和我都病了,有些事情不好做,你们现在也是我们的人,也是我不中用,让你们被人算计。”
楼贵妃说得哀切,原先还有些不解,楼画语为何这般大胆朝她们直接下毒的阿索玛,这会楼贵妃说得委婉,但听她的意思,好像是她们被人算计了。
楼贵妃见她眼中有着神色,忙道:“你想想,五娘一介女流,为何要出城,而且出城,骑马而回,或是暗中回来不好么?怎的还这般大张旗鼓让她兄长护送回来?你又刚好收到消息……”
阿索玛被楼贵妃引着,脸色慢慢发沉,转眼看着楼贵妃:“娘娘的意思,是有人特意引起我们与郡主的争斗,或是想借郡主的手,害死我们?”
楼贵妃心中顿时舒了一口气,却依旧一脸伤心的摇头:“这事暂时没有证据,但我想不通五娘一个娘子,怎么可能直接对阿诺亚下毒?我已经暗中着人去查,如若当真是五娘,我必然给你个交代。同样,无论是谁在背后捣鬼,我也必然不会放过。”
阿索玛看着楼贵妃握着自己的手,再看她一脸伤神,心中又是惊又是怕,还带着感动,也不记得要去找承恩侯府的麻烦,要听楼贵妃的,先将背后之人找出来。
楼画语回到承恩侯府,洗漱过后,再去正房看楼明光。
他身上的伤口又开始化脓了,陈院判亲自动手,用骨刀刮过腐肉,又敷了些生肌的药物,脸色却越发的沉。
待他重新包扎好,洗手出来,楼画语姐妹在院中给他亲手奉了茶,他方才舒了口气:“尽量想办法吧,能撑多久算多久。”
楼画语垂了垂眼,知道不能再拖,朝他道了谢,亲自送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