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画语找苗广,已然不想再问什么前朝,也不想问钱氏之死了。
有些秘密,既然有人愿意用生命去守护,就证明那个秘密很重要。
这种心情楼画语能理解,她也是狠心看着顾阿姆死在面前的人。
钱氏寻了死,自然也是想隐藏一些秘密,不让楼画语她们知道,那么不到万不得已,楼画语也不会去问,但仇还是得报。
“不让你们习巫蛊之术?”苗广捧着酒坛子,灌了一口,低笑道:“你说什么是巫蛊之术?谁又能习得到?”
楼画语不知道他这算不算回话,但明显苗广认为真正的巫蛊之术似乎无人可习得?
但明明苗阳在端午之时,也能显圣,为什么苗广突然又这么说?
她捧着酒坛复又灌了一口,看着苗广道:“巫蛊秘术,玄妙非常,我不管。可我妹妹偷学了一年多,现在有些东西不受控制该如何?”
“你妹妹?”苗广几乎将头灌进酒坛中,抬头之时,脸上尽是酒水,摇了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是你妹妹……而且巫蛊之术不会不受控制的,不会!”
“为什么不可能?”楼画语张嘴。
苗广却伸手点了点她手中的酒坛:“你没喝。”
“你也不算答!”楼画语握着酒坛。
“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全靠自己悟,这才是玄门之人的答案。”苗广低沉的笑着,指着楼画语道:“你比你娘务实,你娘当初问我时,可比这傻多了。”
“我说半句,她都要喝一口,你说什么她都信,还用笔记起来,比你可爱多了。不过她能喝,她……”苗广打了个酒嗝,举起酒坛就灌了一口。
楼画语见他目光之上水渍闪动,也不知道是酒,是水,是汗,还是泪……
待她喝了一口,苗广却捧着酒坛,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对楼画语道:“只可能是你。不可能是你妹妹,只可能是你。”
楼画语听他的意思,习巫蛊之术的,只可能是她,但楼画诗那些东西不受控制,又怎么解释?
可看着酒得不成人样的苗广,楼画语一时也不好和一个醉鬼讲道理。
正要再开口,苗广却抬着酒坛:“先喝。”
这点上,他倒是清楚得很。
楼画语只得再灌一口,摒弃疑问直奔主题:“如何控制我妹妹失控的巫术。”
“不是巫术……那不是巫术……”苗广晃着酒坛,悠然的灌了一口:“人生而何来,归往何处,皆有定数,时候未到,她的机缘未到,到时自然就能控制了。”
楼画语听他说得玄乎,想到小诗儿那痛苦的样子,只得复又灌了一口:“那她该如何?”
“心随意动即可,无须强行压制。”苗广嘻嘻的笑着,沉声道:“现在的苦恼,可能是以后的庆幸。”
这些话等于没说,楼画语握着半坛酒,看着近在眼前的苗广。
他眼神迷离,身形晃荡,似乎醉得不醒人世,也有可能是装的!
她从请苗广入京,到她去南疆,到钱氏死……
几次三番都有许多话要问苗广,可她这个时候,那些话却不敢问。
苗广自也知道,与她总会见上一面,逃不过不如假意醉酒搪塞过去!
握着酒坛慢慢放下,正要松手离开的时候。
苗广却压住她放下的酒坛,朝她道:“你娘死了,我与陛下在观星台夜观星相,紫薇星弱,帝星光暗,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
“周庄成找我饮酒,也是见紫薇帝星慢慢变弱。他鬼谷一派最是狡猾,择天命而出,只管出风头,现在风头出不成了,他也急了。”苗广好像有些嘲讽,又好像有些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