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耀辉翻过年就十三了,安国公府那边婚书聘礼都下了,老夫人怕楼明月教导不好,这才接到身边亲自教导。
不过就楼画语所见,老夫人当真是老了,或许这些年谋划太多,心生疲惫,顾此而失彼,现又变故叠生,所以不如原先那般从容。
石耀辉入府也有小半年了,也不见什么长进,依旧这般沉不住气。
楼画语想到宫中年宴那天,宸妃留了老夫人和谢氏在宫中用晚膳,那时就已经有谋算了吧?
或许说更早?要不然楼贵妃被禁足,老夫人半点着急都不见呢。
宸妃楼画言身系崔谢两家血脉,加之年轻,备受恩宠,入宫不到半年,有孕流产,却又再次有孕,可见永顺帝临幸之频繁。
如若楼贵妃和姬瑾不堪用,她腹中那个或许就是崔谢两家的筹码,至少暂时安国公府也算站在崔谢这边的,曾十三娘不也是有孕了么?
两人中间,总有一个是男胎吧?
怪不得宸妃与曾昭容关系好了许多,怕是要在宫中联手了。
楼画语看着石耀辉道:“老夫人知道么?”
“自然知道。”石耀辉笑嘻嘻的看着楼画语,装模作样的掏出帕子递于她:“五表姐想哭就哭吧,我们不会取笑你的。”
楼画心倒是乖巧许多,似乎微微伤感。
从小谢氏就带她出入宫廷,她小时候就对姬瑾生了不一般的心思,这会听他落崖生死不明,就算姐姐要封贵妃,她也高兴不起来。
“那石娘子可知道,这般喜事,老夫人为何不露神色?”楼画语伸手帮石耀辉将头上的映月簪扶正,凑到她耳边轻笑道:“石娘子许久未曾回府了吧?这翻过年,就该绣嫁妆了,不知道石娘子的聘礼单子可在谁手里?自己可 长着点心,毕竟嫁妆才是婚后立身之根本。”
石耀辉眼带疑惑,眨眼看着楼画语,却依旧强撑着嘴倔:“是外祖母要留我在身边,故才回不了府。唉,五表姐或许未曾承宠膝下,不知道外祖母的好。”
楼画语低“嗯”了一声,对那边转眼看过来的楼画心眨了眨眼,朝关雎招了招手。
关雎忙给她递上手炉,顺带帮她掖好,手上一只芙蓉玉手镯,衬着玉色的衣袖,显得手上肤色都好了几分。
楼画心眼皮跳了跳,看了一眼石耀辉,低垂了眼,不再吭声。
石耀辉是赐婚,安国公府聘礼自是丰厚,该有的金银首饰,现银彩头,绸缎布匹,一应不少。
其中光是玉镯就有六对,翡翠、玛瑙、南阳玉、东陵玉、芙蓉玉和蓝田玉,各一对。
楼画心回京后,二姑奶奶楼明月有意卖弄,她见过那些聘礼,尤其是那对芙蓉玉镯,颜色极好,当真色如芙蓉,所以多看了几眼,似乎和关雎手上的那一只十分相似。
想到上次梅花琳琅镯的事,楼画语就是借掌着当铺遮掩过去的,楼画心不由的看了一眼还一无所知的石耀辉。
石崇虽在年前恩赦时放了出来,可二姑奶奶前面需要走动,加上当铺的事情要收尾,还要讨好安国公府和宁国公府,几头都受制,怕是花费不小。
老夫人对楼明月怕已然死心,银钱上自是不会相帮,这才会动了当石耀辉聘礼的念头,毕竟聘礼是给娘家的,会不会当嫁妆带过去,又是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