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绞着手里的绣帕,嘤嘤垂泪道:“奴奴昨日身子不适,并没开张做生意,一直待在家中。傍晚还在门口买了甘豆汤喝,左右邻居都可作证……”
听说了画舫上的惨案,她更是花容失色,惊骇欲绝:“什么?萍儿他们都死了?我的船也毁了?!天哪,奴家怎会这般命苦啊!”
虽然婵娟姑娘身为秦淮花魁,但哭天抢地起来就没那么动人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加上魔音贯耳,简直叫人头大如斗。
一行人忙不迭匆匆告辞,从她的香闺里逃也似的奔出来。
好在案情虽没有明显进展,至少获得了新线索。
黄一铭沉吟道:“有人买通了画舫上的花娘们,假扮成婵娟。看来是早有预谋?”
肖扬想得更深:“这人心怀鬼胎,莫非是专门冲着小师弟来的?”
梁御风和石桐宇对视了一眼,其实这假扮成婵娟姑娘的人,他们头一个便想到了徐愿。
但如果真是徐愿,他的意图就令人费解了。加上这人与乔庄主又有交情,小乔的失踪就更可疑了……
梁御风不愿增加小乔的嫌疑,便顺着肖扬的话头问道:“为何?小王爷并没真正封王,年纪又小,还有仇家不成?”
肖扬道:“我师傅花费十年苦心,栽培小师弟成才,岂是儿戏?最迟明年,皇上便要北伐,军中将领已无可用之人,还指望小师弟能统兵上阵,派上大用场呢!”
梁御风恍然大悟。
这时是绍兴三十二年,今上赵昚在这年六月登基,第二个月便为岳飞案平了反,显然有志于恢复故土。
但中兴四将均已身故,军中更无名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北伐只怕无人可用。
小王爷年纪虽小,却是皇上的亲弟,弓马娴熟,忠心更是无可置疑,当可领军上阵。
肖扬咬牙道:“这凶手莫非是金国的细作?处心积虑潜伏到小师弟身边,是为了害我大宋军将?”
黄一铭摇头:“若是如此,他便犯不着冒用血沿檐的名头,一路上杀了那许多人。此举只会打草惊蛇,不是细作的行事作风。”
梁御风表示赞同:“他应该就是为了重阳之会来的!只是我想不通的是,他为什么偏偏选在今晚发难?潜伏了这么久,难道身份突然暴露了?”
他的话无意中已接近了真相,可惜众人目前都还无法肯定。
倒是石桐宇忽然问:“重阳之会是否会就此中断?”
肖扬一怔,答道:“不错,此事一出,我师傅势必不能抽身了,还当什么仲裁!再说我们这队原本就打算弃权,小师弟又重伤,你们那队的钟寅也失踪了,四强里三队都出了事,比武只能中断……”
石桐宇心念急转,追问道:“那定魂珠呢?”
肖扬愕然:“……你是说那颗蛟珠?”他眯了下眼,“不错,凶手练了轮回诀,和血沿檐一样,也需要这颗珠子!”
黄一铭沉声道:“凶手既然暴露了,说不定会直接来抢这颗珠子。”
肖扬迟疑了下:“……你说的不错。”
黄一铭缓缓道:“不知圣居士他老人家可否将这颗珠子暂时交予我等?”
此言一出,旁边的梁御风和石桐宇,也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