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华服公子是她的弟弟向思诚。只是比起其姊与雷五公子,他的名头显然还不够响亮。外地江湖客,大多跟梁御风一样,认识他的不多。
不过范百舌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当然认得向思诚,更别说大名鼎鼎的雷策了。现下两人联袂来到,再看看雷五公子乌漆嘛黑的脸色,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只吓得两股战战,噤若寒蝉。
满座的客人见势头不对,再说书也听完了,该是饭点儿了,纷纷拍屁股走人。只片刻就散了大半。
那收钱的小厮茶盘也翻了,还没来得及捡起来,却见许多客人没给赏钱就跑了,当下眼里就噙了两泡泪。
正当此时,有人扯起嗓子叫了一声。
“范先生何必妄自菲薄?这出新书确实说得极好,来呀,爷有赏!”
酒喝多了的破锣嗓子,喑哑里还带点破音。在小厮耳中却不亚于仙乐纶音。
“当”!
一锭大银砸在桌子上。
小厮屁颠屁颠跑过去,连声道:“多谢大爷,多谢多谢。”
此举不亚于火上浇油。雷策一言不发,脸色黑如锅底。
那边厢,说书先生范百舌已吓得腿肚子打颤,任是他舌绽莲花,此时也说不出话来。
这谁?
干嘛呢?
这是要跟雷五公子当面叫板?
老虎头上搔痒,好大的胆子。
梁御风的眼珠子立时就转了过去。
这一看,却吃了一惊。
这位好汉坐在他们邻近不远,正是先前那出言撩拨他的浮浪子弟。这人也不过二十上下年纪,衣饰华丽,只是面色惨白,醉眼惺忪,倒像个酒色之徒。
他乜斜着眼,喷出一口酒气,一脸挑衅。
“方玉生。”雷策踏前一步,面如寒霜,“是你!”
向思诚不着痕迹地扯了下他的袖子,缓声道:“不意方兄在此,小弟有礼了。”
梁御风喃喃道:“这方玉生又是谁?”他倒想再找先前那人问问,可惜对方已经溜之大吉。
石桐宇揣测道:“此人应也是浔阳三英之一。”
梁御风奇道:“啧,他和五公子的关系,似乎并不怎么样啊。”
这时就听方玉生大喇喇开口道:“怎么着雷五?既然来听书,你就坐下啊。今天这出书说完了,不打紧,哥出银子请你,让范先生单独给你宣讲宣讲。”
雷策大怒:“难怪范百舌不把我雷家放在眼里,编出这种新书,是你在背后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