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们原地不动,卡车在缓慢前行,徐灵灵暂时不动,她准备等看到席牧之后再下车。等看到席牧了,才发现根本就不是到了目的地。
席牧正满脸严肃地盯着前方,徐灵灵好奇地看过去,面前出现了一条宽阔的河流,却看不到桥的影子,有一辆卡车正在缓慢地往水里开进去。
什么情况?徐灵灵瞪大了眼睛,跟上去看。原来是桥被水淹没了,就连桥上的栏杆都被洪水给冲走了,这辆卡车正在尝试能不能通过呢。
多危险啊,怪不得席牧一脸的严肃。
驾驶卡车的是一位年轻的军官,徐灵灵认识,好像是席牧很欣赏的一个连长,也是他一手从普通士兵提拔上来的,过年的时候到他们家里去过。她没记住人家的名字,只知道这是个各方面素质都挺优秀的小伙子,要不然也不会被席牧看中了。
徐灵灵决定跟着他,万一有什么危险,就顾不上空间是否会被暴露了,说什么也要救他的。
卡车几乎是以步行的速度前进,不管是车上的人,还是车后面的人,都捏着一把汗。连长的驾驶技术不错,卡车一直保持着直线缓慢前进,慢慢地接近了河流中间。
变故陡生,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卡车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一头扎进了滚滚的河水之中。还没等人们反应过来,就失去了影子。
席牧大吼一声:“救人!”
又怎么救?跑得快的战士一踏进河水就被冲了个跟头,若不是后面的人手疾眼快拽了一把,他也要被湍急的河水冲走了。
大自然轻描淡写地给人类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力量,嘲笑着人类的不自量力,冷酷地反击着人类对它的掠夺与破坏。
席牧的眼圈红了,拳头攥得死紧,这个连长,怕是救不回来了。他们离河中间,至少还有三十米的距离,人根本就过不去。
战士们也都懂,人群中出现了低低的啜泣,尤其是那一连的士兵,为他们的连长默默地哭泣着,低着头,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眼里的泪水。
席牧不死心地盯着河面,这个连长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单兵作战能力极强,他能不能及时从卡车里出来?只要有一根绳子,也许他就能抓住。
对了,绳子。
席牧一声令下,立刻就有战士跑步送上一条长长的绳索来。席牧把其中一头打了个粗壮的结以加大重量,用蒙古族汉子套马的手法在头顶上转了几个圈,把绳索远远地扔了出去。
绳索在江面上垂落,瞬间被河水冲向下游,没有丝毫被抓住的样子。席牧把绳索拉上来,继续扔。
“抓住啊,小杨,你出来抓住!”席牧大吼着。
战士们齐声高喊:“杨连长,你出来抓住!”
在扔到第五回的时候,席牧感觉到了绳索那头好像套住了什么,他心里一喜,拼命地往回拽。
手感不对,如果是一个大活人的话,不会这么轻松。
可是,不拉上来又怎么会甘心?
旁边的战士感觉到了他的异常,立刻冲上来十几个一起帮着他拽绳子。速度一下子快了许多,等模模糊糊地能看到了,手上的力量一下子重了起来,就好像绳索那头套着一个重物一样。
席牧一喜,战士们自然也感觉到了,更是加快了速度。不到几秒钟,就拽上来一个人。
战士们欢呼着,是杨连长!
最重要的是,杨连长的头浮在河面上,两条胳膊还在配合着往岸上游,他还活着,他没事!
那条绳索正缠绕在他的身上,一个熟悉的绳结正在他的胸前。席牧心头一震,立刻就明白了杨连长死里逃生的关键所在。
战士们七手八脚地把杨连长拉上来,哈哈大笑着,称赞着,询问着。
杨连长还有些糊涂呢:“我也不知道怎么上来的,还以为就这么交代了呢。谁知道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套上绳子快到岸边了。”
这个不听话的女人!
席牧恨恨的,心头却又有一种古怪的庆幸,幸亏她不听话,幸亏她跟了上来。他环顾四周,不知道她现在哪里,有没有危险。
腰侧被人小心翼翼地捅了捅,然后是前胸。席牧闭上眼睛长长出了一口气,知道她安然无恙,跟着就跟着吧。
“什么情况?”席牧迅速整理了情绪,问道。
杨连长报告:“桥面被冲垮了,车过不去。”
参谋展开地图,席牧在地图上寻找着最近的桥梁。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他们选择的这道桥,已经是附近最大的了。它都被冲垮了,其余的桥梁可想而知。
席牧拨通了当地政府联络处的电话,在外充电不便,他尽可能地不用手机。
非常时期,尽管已是深夜,联络处的电话还是接通了。可对方的回答让席牧的心沉到了谷底,根据他们的消息,离他们最近的尚可通车的桥梁,还在下游一百多公里外,还没有直达的道路,绕行下来,至少需要七八个小时,还不把极有可能出现的道路被冲毁情况算上。
不得不动用她的力量了,席牧下定了决心。灾情不等人,他们需要尽快赶到目的地。
“通知下去,战士们全都上车,在车上休息待命,把车灯都熄了。”
“是。”
战士们很快都上了车,车灯熄灭之后,便是浓浓的黑暗。
“你们也先上车吧。”席牧对几个指挥官说。
一个团长说:“师长,我们不累,咱们再商量商量吧。”
“这是命令。还有,不管明天早上发现了什么,都不要往外传。”席牧低声说,他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几个指挥官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要大家都上车的意思倒是懂了,便纷纷上了车。
席牧低声问:“行不行?”
眼前一花,已经是熟悉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