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日,何莉姐应该在家,韩明秀站在何莉姐家的门前,敲起门来。
敲了几下,就听门里传出一道不耐烦地声音:“谁呀?”
韩明秀忙说:“是我,韩明秀。”
黑色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40多岁的女人出现在面前,她上下打量着韩梅秀,很不友善的说:“你找谁?”
韩明秀说:“请问,这是何莉姐的家吗?我是何莉姐的朋友,特意来看她的。”
女人撇了撇嘴,哼了一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一扭身回屋去了。
韩明秀一看这样儿,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
这啥意思啊?到底是不是何莉姐的家啊?还有,这女人是谁,咋这副死样子呢?
正为难着呢,何莉姐匆匆地走了出来。
看到韩明秀,何莉姐顿时眼前一亮,惊喜地大叫道:“秀儿,你来了呀!”
说着,上前给了韩明秀一个热情地拥抱。
韩明秀也很高兴,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地了,看来她真的找到了何莉姐的家了。
“我就估摸着你这两天快了,还真叫我给猜到了,哈哈,快进屋快进屋。”何莉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接韩明秀手里的大提包,帮她拎着。
俩人一人拎个提包,另外两只手握在一起,亲亲热热地进了院子。
这座小院儿也就五十多平米大小,院子里青砖铺地,一看就是一座老宅院。
可惜,这古色古香的老宅院并没有得到应有的珍惜,只见院子里杂乱无章地堆着一些煤核,木柴,还有一些扫帚撮子之类的东西。正房和东西厢房的门口,还支着做饭用的炉子,总之,乱七八糟的,一点儿都不规矩……
何莉姐住在西厢房里,她拉着韩明秀的手进院的时候,出来好几个人看。一个十多岁的半大孩子还问了一句:“小姑,这女的是谁呀?”
何莉没搭理他,拉着韩明秀的手进了屋儿。
西厢房很小,只有一个卧室和一个小小的厨房,另外还有一个两三平米大小的杂物仓,也算是小走廊吧。
进门后便是这个小走廊,走廊里堆着几个丝袋子,从一个打开的丝带子来看,这些丝袋子里装的应该都是煤。另外贴着丝袋子还放着一辆大金鹿的自行车,应该是何莉姐的座驾了。
这点儿东西就把这个小小的走廊挤得满满登登的,只能容下一个人从这里穿过去。
韩明秀和何莉姐不得不松开手,一人提搂个提包,从走廊穿过,进了屋里。
走廊的南边儿就是卧室,进了卧室后,韩明秀发现这间小屋里烧得暖暖的,屋里还安着暖气片,暖气片在这年头可是稀罕东西,一般人家是安不起的。
看来,何莉姐的日子过得还是很滋润的,起码能用得起这些奢侈的东西。
“快坐下,来,我给你冲杯麦乳精喝,这一道儿累了吧……”
何莉姐把韩明秀的提包放在了炕上,拉着韩明秀坐在了炕沿儿上,就张罗着去给她倒水,冲麦乳精。
何莉姐的炕很小,也就有韩明秀家火炕一半儿的大小吧,顶多能睡两三个人,炕上还铺着一条厚实柔软的炕被,炕里面是被垛,整齐地叠放着何莉姐的被子。
“高叔他们现在咋样了?唉!当时环境紧张,我走的时候都没敢去跟他们告别,其实我这心里一直惦记着他们呢……”何莉姐盖上暖壶盖子,捧着一大杯热气腾腾的麦乳精给韩明秀送了过来,她嘴里的高叔就是韩明秀一直帮助着的高大爷了。
“他们都挺好的,我来之前还去看过他们呢,就是周叔的腿,一到冬天就疼,估计是做下病了,得几年能养过来。”韩明秀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嗯!又香又甜的,一看就知道没少加麦乳精。
“哎,造孽啊……”
何莉姐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他们啥时候才能熬出头,这日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熬出头的那天了……”刚叨咕完,马上又打起精神笑着说:“你看我,说这些干啥?你好容易来的,咱们得说点儿高兴的才对。”
韩明秀说:“没事儿,有感而发嘛,我时常也是这样的!”
何莉姐不肯再说那些扫兴的事儿了,高高兴兴的对韩明秀说:“秀,今晚上我就请你去吃全聚德烤鸭吧,就在我们家跟前儿,可好吃了,包你吃了这顿想下顿。”
韩明秀笑眯眯地说:“行啊,不过我可很能吃,你可得多带点钱。”
何莉姐傲娇的一笑,又拍了拍自己的衣兜:“你尽管敞开肚皮使劲儿吃,姐一下子补发了好几年的工资呢,不光工资,还有这几年的福利也都按数补发给姐了,姐现在可是有好几千块钱存款的人,你咋吃都吃不穷姐的。”
一听何莉姐这些年的工资和各种福利补贴都补发回来了,韩明秀由衷地替何莉姐感到高兴。难怪何莉姐家里现在又安暖气片,又使暖水瓶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