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利局的这间小办公室的名字是后勤二科，是一个不伦不类的编制，而且在专利局的工作职责划分上，没有后勤二科的工作内容，如果上级来查工作日志，会发现二科的科长周思谭几乎不干什么事情，白领工资当米虫。

不过，没有人会说什么，就连最苛刻的人也不会认为周思谭到了专利局需要工作——这个被老婆逼出来工作的家伙想要什么工作都很容易，包括成为海州城的议员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专利局的局长从来不管周欢的工作状态，同事们的态度也很好，他在专利局里面做什么都可以，什么都不做也可以！

这可是这一代的周家的独苗，以后注定要成为震惊世界的科学家的——其实周思谭也不算是没有名气，他在数学杂志上发表的几篇论文如果是普通人的孩子，早就被媒体追捧，但落到周家家主的身上，大家只会说他的成绩怎么这样差？

包括这次质询周欢，警方也没有通知专利局的人，不然连大门都进不来。

听到了周思谭承认罪责，年长的警察装作没有听到，让年青的警察先到外面，他开始说道。

“周先生，你知道法院判案是讲证据的，如果人证、物证都不全的话，经常会出现无罪释放的例子，就像是前天城北的枪击案，如果找不到手枪和证人……”

这个时代法律比起后世来说粗糙和野蛮了不少，还有不少自由心证，就像是前些日子明州发生的一起案件，某个士兵的女儿被人侮辱之后杀掉自杀，那名士兵得知消息从军队里跑回来直接杀了那三名犯罪人的案件，这位得过一级荣誉勋章的士兵居然只被判了三年缓刑，理由是精神上有问题，不用承担全部的法律责任，而警方想要包庇周思谭的话……“杀人的是我，枪在我的车中，谢谢你们的好心，但法律的威严不容亵渎，周家人也不会以欺骗来逃脱罪行。”

“周先生，你又何必呢？那些盗贼一个个都罪该万死，根本不值得同情，我们齐心将这个案子压下去，到时候……”

“我在未来会很出名，到时候一定会有人来挖掘这个案子的，到时候会连累到你们，我也不想成为笑柄。”

周思谭微笑着对着老警察说道，似乎坚信相对论不久之后就被人证明，后来老警察辞职了，写了一本回忆录来记载当时发生的一切。

“周思谭的眼睛仿佛在发光，他的笑容如同天使一样的平静，对他来说荣誉比一切更重要，我那时候非常的后悔来这一趟，我宁可看到他的否认之后马上转身离去。”

“非法持枪和故意杀人本身就不对，杀人后我也应该去投案自首，可是我的研究到了紧要的关头，不想灵感被打断，所以拖到了今天等你们到来。

等一会到看守所之前，能否绕道邮局一趟，将这封信放到里面，这封信是一篇科学论文，你们现在可以检查一下。”

“周先生，你不要为难我们了，我也不想抓人，更不想以后被海州城人指着脊梁骨，这封信不用看，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年长的警察苦着脸，很清楚海州城将迎来什么样的风暴。

周家是海州城的骄傲，而周思谭杀的那几个盗贼有应得——虽然说非法持枪和开枪杀人有错，但老警察在那个位置也一定会开枪而不是警告浪费子弹然后被几个盗贼捅死。

他有种感觉，最坏的事情将会发生。

一天后。

看守所里最好的单间里，周思谭享受着所长给他亲手煮的咖啡还有美味的蛋糕。

虽然周欢向看守所的所长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在这里给人惹麻烦，也不会学苏格拉底一样逃出去，但所长暗示逃跑也没有问题，整个看守所不会有人找麻烦，而且以周欢的身份搞一份共和国的特赦很容易。

好几批人前来拜访周思谭，大家的口气一致那就是这场官司算个毛，从上到下都不会让周思谭坐牢，很快就会解决——前提是周欢保持沉默不主动供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