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信命,却不可惧命。越恐惧命运的人,越容易输。
若离与张良说了许久的话,待到太阳落了山,家家户户亮了灯火,张良才拿着斗笠走了。
卫忠不放心他的安全,便出门相送,走到黑净了的街头,手中的灯如萤火虫微弱。
憋了一整日的人终于开了口:
“张先生,您还是一个人么?”
这句话问得深沉,把湿润的地面砸了一个坑。
张良走出去的脚步停下,抬眸看他,笑意清淡,眼神却深邃,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语罢,挥挥手离去,月白色的袍子被晚风扬起,风度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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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天气好,朝霞红了半边天,宛如娇羞了的妙龄少女,看着甚是不错。不过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好日头大抵也就今日了,待过些时候,龙王定要下一场暴雨。
清早还没什么人渡河,水面宽阔,幽静淡然。慕良山顶起了大风,将溢满枝头的梨花瓣吹散,飘然落下宛如白雪。
张良仰躺在船头小憩,等要过河做买卖的商人。他老了,一觉容易睡熟,待已经与周公打照面了,才终于有人将他唤醒。
“船家,渡河。”
熟悉的,缓慢温和的嗓音穿进耳膜,张良一震,揉了揉眼睛,抬眸看去。
睡意全无!
只见一紫袍青年站在岸边,负手而立,发间系着跟他一模一样的发带。如诗的眉,如画的眸,唇角微扬,玉树临风。
仍是旧时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