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大人对韩非的恩情,韩非没齿难忘。”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
赏识之余,张开地的目光变得深邃,“是恩是仇,还不一定。”
韩非一怔,“此话怎讲?”
张开地道:“若此战败了,九公子便是张家罪人。难道不是仇么?”
“此战,韩非定当竭力以赴。”这也正是他的担忧之处,转而问道,“韩非有一惑。既然张大人如此器重子房,为何还让他涉险?”
“怎么,你认为上战场是涉险?”张开地不以为然,狂傲地笑了两声,“这么点儿风浪都经不住,他如何做张家子孙。”
韩非赧然,赔笑道:“韩非惭愧,小家子气了。”
二人顺着水榭的回廊,一面走一面说,各怀心事,来来去去也都是绕着张良。
张开地为官多年,洞察力向来敏锐。
少顷,他严肃着看向韩非,凝重道:“有一句话,老夫需提前跟九公子说清楚。”
韩非颔首,“张大人请讲,韩非洗耳恭听。”
张开地回身,微微抬首,眼神锐利如刀,“你与良儿,可同生死,却不可共白头。”
韩非一凛,蓦然抬头,欲说什么。
张开地是何时知晓的?
如何知晓的?
知晓了多少?
张开地紧接着又道:“老夫的话很清楚,九公子也很明白。良儿从来都不是单独的个人,他身后,是张家的无上使命。”
他自然明白。
他怎会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