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察觉到他微颤的手臂,于是放柔了声音,道:“四殿下肚量宽宏,又心系韩兄,没有提条件。”
韩非怅然若失,“果真么?”
张良十分认真地点头,后又想他看不到,于是嗯了一声,“果真,韩兄放心。子房说动了四殿下,他现在一心只想对付姬无夜,与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韩非还是后怕,攥着他背后的衣料,把人往怀里又揉了几分,“下次我若出事,你莫要管我,保全自己要紧。”
张良疑惑,“我以为韩兄不让子房跟你一同入宫,是算到了这一步,让子房去说服四殿下。”
韩非一愣,松了怀抱,怔怔看他,“在你心中,我是这样的人?”
张良觉察到他的些许不悦,忙改口道:“子房说错话了,韩兄莫气!”
韩非往前一凑,两人的距离陡然拉近,徒剩一寸,“我不让子房入宫,是怕你涉险。万一出事,我保全不了你。明白吗?”
张良被他认真的样子吓了一跳,心里咚咚直撞,“明,明白。”
“那好,我再问你。”韩非颇为紧张,他被禁足那一刻,心是凉透的。人在困境的时候总爱做设想,做打算,他便在那时候,什么都打算好了。
“你游说东皇释在前,劝服四哥在后,为我做这么多,是因为我是九公子,还是单纯因为,我这个人?”
张良一怔,慌忙别开眼,“这两者有区别么。”
“自然有区别......对我而言很重要。”韩非拉着他的手,径直贴到心脏的位置,深深道:“子房,我这里,全都是你。”
心跳剧烈,隔着衣裳传出来。张良仿佛被烫了一般,下意识缩回手,却被韩非攥着,双颊通红。
“韩,韩兄心里装的是天下苍生,万里江山。”
睫羽在他眼睑处投了一片阴影。
韩非紧接着又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让张良溃不成军,再无法反驳——
“若我以万里江山为聘,子房会答应么?”
张良眼眸湿润,慌乱垂首,怕被韩非发现,毕竟他还是有些男儿气概,不想在人前流泪。心中如波涛翻滚,沉默了良久,他才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