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那二人又回到了台中,他们各自手里拿着一块茶饼,相对而坐。
白执先动手泡起了茶,水壶内的水渐渐的开了,盖碗分为盖、身、托三者,取天地人三才之义。
只见他取一新碗盖,从碗盖的斜上方注水到八成深处,盖和碗身微微敲击,微微轻响,然后静待了片刻。
接着食指顶住碗盖的提耳处,将热水分到公道杯中,再分入两只茶杯中。
他轻轻的提了一口气,取了一些茶,投入了碗盖封好,右手提起碗盖,左手托住,腕扬手震,碗盖打在左手掌心处,反复了三次。
叶珑仪看出了些门道:“这是在摇香?好兵法,看这手法,也算得上是中规中距,看来这又是一场硬战。”
接着他把碗盖放回杯子右后方,左手引盖,右手提壶单边注水,悬壶高冲,热水沿着碗身急速流下,带动茶叶从底部团团翻转,水恰好慢出碗盖。
第一遍注水是为洗茶,第二遍注水是为醒茶,两冲水都叠加在公道杯中,致此茶以醒杯以热,再稍等会儿,白执将杯中水倒掉。
接着第三遍注水,第四遍注水,提壶沿壁高冲,这茶便出了汤。
白执迅速分了汤,宋子探微微一笑,接过茶杯。
茶还没端送至唇边,就闻到香气,定睛细看,汤色又亮清透,煞是喜人,一嘬一咂摸,滋味微涩甘甜,喉韵沉香鲜爽,茶气醇厚,缕缕生津,非同凡响堪称完美。
宋子探放下茶杯,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昔归。”
接着宋子探微微一笑,出手了,去了茶铸铁壶蓄水煮水,清洗杯具。
第一遍洗茶提壶,高温高冲,直接冲于茶面上,一会儿就出了汤,第二遍醒茶提壶沿杯壁底冲泡,片刻左右出汤。
两遍茶倒入公道杯中,再分与口杯之中,温杯洁具,最后再次蓄水煮水,水沸之后,将那水壶放在了一旁,并把壶盖打开来。
做完了这些事情之后,他竟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并专心致志的看了起来。
众人不解,在台下议论纷纷,白执倒也不恼。
“他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叶妙仪有些不解。
“这我也不知道,但从他之前的那些表现来看,他定不是等闲之辈,等等看吧。”叶珑仪虽满脸疑云但也只能这样说了。
宋子探忽然有了动作,放下了手里的书,伸了个懒腰,抓过碗盖看了眼里面的茶叶,而后手一翻,把茶叶全部倒进了铁壶里。
接着又看起了书,此举引起了台下的一阵骚乱。
“这宋子探怕是不会泡茶吧,不会就赶紧下来,别在上面丢人现眼。”
“对对,赶紧把位置让出来,好让胡姑娘早日嫁得如意郎君。”
“我当是多厉害的人呢,原来也只有这几下子,赶紧下来吧,别耽误大伙的时间。”
听见台下这些人的吵闹声,宋子探也不怒面不改色的继续看着他的书。
白执有些坐不住了,用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宋公子,你……”
还没等白执说完,宋子探哈哈大笑,将手里的书收了起来:“白公子是有些等不及了么?那边尝一尝我这茶吧。”
说罢,宋子探将那茶壶提了起来,分在公道杯里:“请。”
白执有些生气,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仿佛他喝的不是茶,是酒。
他喝完之后,身体有些摇晃,继而颓然的坐了下来,脸色瞬间煞白,又忽然羞得通红。
片刻过后,白执站了起来,对宋词,他们深深的鞠了一躬:“是我输了。”
底下的人一片哗然,接着白执便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台上跳了下来,走到了人群中,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知去了哪里。
即便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这场比赛既然白执说,是宋子探赢了,那便是宋子探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