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湛清叹道:“是啊,可待我返回大营,楚王就要派兵攻打广宁了。”
燕思空闷头喝了一杯酒。
“大人。”付湛清凝望着燕思空,试探着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狼王非让出京师不可,与他什么,他才会答应?”
燕思空直视着付湛清,勾唇一笑:“你说呢?”
付湛清眨了眨眼睛:“晚辈不敢妄自揣测。”
燕思空又喝了一杯酒,心头思绪翻涌,付湛清的这个问题,正是他绞尽脑汁在思索的。
“大人少喝几杯吧。”付湛清温言劝道。
“我还未醉过。”
“是啊。”付湛清淡淡一笑,小声说,“大人怕是只醉人。”
“什么?”燕思空没听清。
付湛清抬头看着燕思空:“大人一心为狼王筹谋,为广宁竭力,可为自己着想过?”
“烂命一条,有什么可着想的。”燕思空嗤笑道,“我烧楚军粮草时,便没打算活着回来,奈何老天爷不收我,还要罚我继续在这红尘中挣扎翻滚。”
付湛清皱起了眉:“大人怎会这样想?大人在我心目中,是出尘脱俗的天人,理应有一个好前程,或好归处。”
燕思空失笑:“你太高看我了,也不知你到底听了什么市井传言,那些说书的,为了多赚几钱茶水,可什么都编得出来。”
“我不听旁人的,眼见为实。”付湛清道,“而且,老师口中的大人,也与世人说的不一样。”
“啊,也是,你在市井之中,又怎会听到关于我的好话呢。”燕思空笑道,“他们都叫我……嗯……‘骑墙公’,没错吧?”
付湛清垂下了眼帘:“世人不懂大人,有朝一日,若我能登阁拜相,我必为大人正名!”
“不必了。”燕思空轻轻摇摇头,“我犯过很多难以弥补的过错,背叛、利用过很多人,遭天下人耻笑,并不委屈,我不在乎身后之名,只在乎生时的未完之事。”
付湛清的眼眸中难掩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