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你比赛之后的采访了,非常好。”
“……是吗。”
“嗯。”我用掌心捂住了眼睛,眼皮上一片温热,“你收获了你想要的结果,这是你全力付出才得到的回报,我为你感到高兴。”
她沉默下来,连呼吸声都快消失了。
“以后,你还会得到更多,做得更好,当然也会比现在更加忙碌。我理解的,我也是。”可能我们谁也没想到,我会用一种与她当年肖似的口吻来画这个句点。
“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会好好照顾自己。”我这样讲,不过是变相的拒绝她的示好。
那边安静了好几秒,我也没着急,屏着呼吸等着。宁冉果然懂我的意思,缓缓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声音低沉地说:“好,我明白。”我猜她大概松了一口气吧,我没有揪着这些不放,而是出人意料的“识大体”。
当然这只是我无奈之下的决定而已,因为再怎么揪着不放,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还不如放过她,也放过我自己。
我们之间这些年的纠葛,如同打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一般,令我感到身心俱疲心力交瘁,已经不想再继续进行下去。我不敢说自己已经完全死心了,但是这种沉重的疲惫感让我望而生畏,不愿意再为此消耗更多的精力,消磨余下的岁月。我不能永远都困在这个局面里走不出来,毕竟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我也不可能押上全部身家去豪赌一次。万一输了呢?
过去宁冉说,要我多考虑自己的感受,不要总是先考虑她。若是此时她面对我,大概就说不出这样的话了。以前不过是没有走到那个份上,真的到了利益攸关需要抉择的时候,我仍会本能地替自己考虑,不是吗?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我已经受够了这种难过伤心的感觉。趋利避害原就是人的本能。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学着像她一样思考问题了,不知道这样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天我们挂断电话之后就很少再有什么交流。一开始她还偶尔发一两句不痛不痒的消息过来,我无心回复,看过就算了。于是她也渐渐的不再说什么。大家都忙得很,哪里有多余的闲工夫耽溺于这些小心思。
回学校没多久,我就找了一份兼职的实习工作,平时上课实习连轴转,日子过得异常充实。起初还有点不适应突然加快的生活节奏,但是扛过一段时间之后,就觉得这种日子其实也不错,学到的东西和我付出的汗水是成正比的,无形之中也影响了我对未来生活的预设,有了一个初步的目标。
大四开学没多久,我和大多数同学一样都准备开始找工作了,日常就是奔波于各大校招宣讲会,投简历等待笔试面试。
也就是那段时间,我收到宁冉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
“我可能要保研。”
虽然她没有用确定性的措辞,但是凭借我对她的了解,这件事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让自己更进一步的机会。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哦。”我没有为此思考太多,只是语气平淡地回了一个字,收起手机就又转身投入了下一场宣讲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