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骊渊立在一旁,看到薛珩的脸色重新变得幽深莫测,忍不住暗暗腹诽:“怎么一到人前他就这副假模假式的,明明是个娇气的婆烦孩子,实在忒能装了。”
然而秋籁根本不看他,跪在地上神色庄重,薛珩沉思了一晌,“你可知,我当年创立正音阁的本意为何?”
秋籁本来欲言又止,末了妥协似的摇了摇头。
“你先站起来,坐到那里去。”薛珩抬手指向不远处的矮凳,“兄长,你也坐罢。”
二人依言,甫一落座,薛珩便柔声道:“当年苏门山上,我跟随师父苏门先生钻研道法,自兄长走后,我总是心绪难安,师父其实是见我放不下前尘种种,无心于昌明道法,由此才让我另寻他处。”
风骊渊惊诧不已,“那你当年去往金丹派门下,难道也是因为我么”
薛珩笑着道:“算是吧,离山后我就去了江左,想把祖辈留下的余荫聚集起来,但又没有可以借助的门路,正好这时候我遇见了稚川,他跟我一见如故,又同是吴地遗民,遂主动将我荐往郑道长郑思远门下,自那时起,我便有机会与江湖中人往来,借靠众人之力组建了正音阁。”
秋籁喃喃道:“这般始末,我自是知晓的。”
薛珩温言道:“自然,这是说给兄长的。当年我遍访各地,却难觅兄长之踪迹,怅惘天下之大,何时才能与兄长得见,思前想后,终于还是不能单靠一己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