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接受一个木枢境的人的报复?
在场的人心里都已经想到了答案,阁领如遇此劫,必将丧命。
雨烈听到义父说的话,只觉得自己呼吸一滞,手都开始泛凉了。他从小只依赖过一个人,就是教他习武,养育他长大的义父。他向来在人前寡淡疏离,只有跟义父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有孩子的姿态。
雨烈微微低着头,声音有些发涩:“您打不过吗?”
在场的人都紧紧盯着他们父子俩,安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
刑魄道:“就算你我加起来,再加上在座各位,也是螳臂当车。”
“那你叫大家回来干什么。”雨烈心里又急又气,已经顾不得自己和义父的身份了。
“南青如果找上门来,我甘愿用我一人的性命护你们周全。我和他还是有点交情的,这点我有把握。”刑魄看着雨烈缓缓说道,似乎一瞬间沧桑许多,“等我死后,雨烈继任阁领,刘之语提任副阁领,嗯……景昭提任十长老。”
刘之语一直沉默着,他多年来尽心尽力,为刑魄做了许多事,此刻他的内心也只有说不出的压抑,而刑魄竟然还如此泰然地吩咐着身后事。
景昭没有表态,他揪着一颗心,担心雨烈,想去抱抱他。
刑魄道:“我向来不求大家团结,只要求大家站在一条船上。即使我不在了,你们也要好好听新任阁领的话。”
见大家依旧沉默着,他道:“好了,我好像都交代完了。有谁想留下来跟我叙叙旧的,就住一晚吧,我都奉陪。不过现在我要先和我儿子聊聊。”
刑魄面上放松自如,雨烈却是一脸忧心、揪着眉头,仿佛一夜之间这父子俩互换了心性。
刑魄将他带回自己房内,坐下说道:“我活了这一生吧,也活够了。等死的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也看开了。雨烈,我对你只有一个忠告,就是别听我的,别效仿我,做你自己爱干的事,今后的日子我也管不到你了……但我更愿意看到你快乐。”
雨烈心想现在他担着阁领的身份,又岂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刑魄看着雨烈,说话间仍是一副强势的口气:“我本以为全天下人都可以指责我骂我,除了你。因为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必须服从于我,听令于我,完完全全按照我的意愿生活。”
雨烈能听懂,义父心里已经不是这么想的了。
他轻轻一笑,似是开玩笑地问道:“义父,那我可以解散破风吗?”
刑魄有一瞬间的怔愣,他埋头思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