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课时,他还特意问费佳对他父母的看法。
“看法?”他后背陷入柔软的沙发,膝盖上放着一本摊开的大部头书,脸上表情难得不是嘲讽、饶有兴致或者是满不在乎之类的反派表情,认真思索的样子像个有血有肉的真人。
“他们很愚蠢,说是在为了提高异能力者地位而奋斗,真正能够推进法案的人却没有被打动,常常东奔西走做了白功。”
“在这充满罪孽的世界中,不可能达成真正的平等,创造出和谐的新世界。”
“只要有异能力者存在,与普通人势必产生纷争,这种不同位阶人的龃龉甚至会超过人种纠纷,异能力者的力量是他们想象不到的,某些强大的异能力靠现存的科学技术无法解析,也防不胜防,只要有一两人暴走,世界就会陷入新一轮的惶恐与对异能力者的迫害中。”
“他们两的梦想从根本上就不会实现。”
虽然费佳说了一长串又丧又悲观的话,安和却不觉得有问题,相反他认为对方实在是看得太清楚了,而且能让费佳有全面的思考而不是说些神神叨叨的哲学话语,就证明他对父母的事业是放在心上的。
果然,只要不是果戈里那样情感表达不正常的孩子,都会对父母眷恋,尤其陀思妥耶夫斯基夫妻几乎就是道德标杆,人类楷模,就算是安和都没法找到他们的人性缺点,费佳看在眼里还是会重视他们的。
谁叫他是看透一切世间丑恶的男人呢,对他来说善良与毫无瑕疵的爱更加难能可贵。
安和欣慰地看向费佳,慈爱的眼神让后者手指一顿。
他温声细语道:“有什么问题吗,安和老师?”
“不。”安和像在看健康的小猪仔,“你果然很喜欢自己的父母啊,费佳。”
“当然,我是人类,人就有喜怒哀乐,有喜欢与不喜欢。”
“不是每个人都具有这样的情感。”安和却摇摇头,说出大实话,“就像是果戈里,他无法对任何人表达真诚的喜欢与讨厌,在他的脑海中喜爱与杀意是倒错的。”
“太宰也不喜欢自己的父亲,或许他觉得那个男人不值得自己的爱。”
“所以看见你能够毫无保留地爱着自己的父母,我感到很欣慰。”
费佳似乎震惊于安和的话,随后又听见安和趁热打铁道:“所以,你难道不准备加入父母的事业,让他们梦想成真吗?”
费佳惊呆了:你没听见我刚才说他们的行动很愚蠢吗?
“彻底平等是不可能的,但我们可以考虑一步一步走,先达成相对平等呀。”他循循善诱,“我知道你是个智商很高的孩子,在收买人心上也很有一手。”
“异能力者失控是很糟糕没错,但同时强大异能力者成为国家英雄的可能也很高,想要扭转地位除了建立法案以外还要消除普通人心中的恐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