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车上的人吸毒,在他们吸毒后,驾驶员开车冲入河里,然后自己上岸逃跑了。”萧朗一拳重重地捶在了地上,随即又喊道,“大小姐!大小姐你在哪里?”
唐铛铛闻声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跑了过来,说:“咋了?大呼小叫的。”
“之前,我记得你说从监控里能看到事发车辆从大路开上了环城路,对吧?”萧朗问道。
唐铛铛点了点头。
萧朗接着问:“那监控的截图,你有吗?”
“没有,但是我可以给你截。”唐铛铛蹲在地上,把电脑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一边操作,一边说,“不过这个监控年代久远了,啥也看不清啊。”
说完,唐铛铛把一张十分模糊的截图给萧朗看。电脑屏幕上,看得出是一辆黑色的小轿车,能模模糊糊地看到车牌照,但是车内的情况什么也看不出来。
“既然知道时间点,那你能不能找一张在此之前的别的监控的清晰截图给我?”萧朗一口气说了很多定语,让唐铛铛有些蒙。
“就是顺着它的路径倒推,找清楚的截图。”萧朗又补充解释了一下。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这是南安的老城区,监控都是年久失修的。”唐铛铛一边嘟囔着,一边开始操作。
过了十几分钟,唐铛铛再次转过电脑屏幕,说:“这一张呢?这一张算是最清楚的了。”
萧朗眯着眼睛对着屏幕看了良久,说:“你再给处理清楚些。”
“这本身条件有限,我就是本事再大,也改变不了它像素极低的本质啊。”唐铛铛又嘟囔着操作了十几分钟,说,“喏,这次呢?”
“这个好,这个好,大小姐真厉害。”萧朗的脸凑得离屏幕很近,说,“你们看,开车的这个人,是不是戴着一顶蓝色的棒球帽?”
图片中,铛铛已经将车辆的前挡风玻璃部位放到了最大,玻璃后侧的两个人影模糊不清。尤其是在夜间路灯的照射下,更加无法判断形状和颜色。
“肯定是戴了帽子的。”唐铛铛看了看屏幕说,“这个以我看监控的经验来判断,是可以确定的。不过是不是蓝色可不好说,因为晚上的监控画面会有色差。”
“反正不会是绿色的,对吧?”萧朗继续盯着画面,说道,“衣服好像也是那种制式的衣服,感觉和帽子很搭。”
“你的意思是说,这人的衣着应该和他的职业有关?”程子墨在一边插话道。
“衣服上似乎还有什么字儿。”萧朗继续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说,“第三个字是‘谷’,对不对?前两个实在看不清。”
“五谷丰登?哦,不对,那是四个字儿了。”聂之轩扶着脑袋说道。
“你们不觉得,这顶棒球帽很熟悉吗?”一直在一边没有说话的凌漠突然发声了。
“别卖关子了,你在哪里见过?”萧朗急忙问道。
凌漠拿出手机,找出一段影像,展示给大家看。
画面里,一个戴着棒球帽的人,摇摇晃晃地走到了一栋大楼的下方,突然,一块巨大的广告牌坠落,将他覆盖在了广告牌下。
“啊!是他!”萧朗叫了起来。
“都是晚上的监控,色差也应该差不多。”凌漠说,“反正我是觉得,一模一样。”
聂之轩思考了一下,连忙又从勘查箱里拿出了一副白纱手套戴上,然后钻进了事发小轿车的驾驶室里。
不一会儿,聂之轩举起假肢上戴着的白纱手套,说:“你们看,这是什么痕迹?”
白纱手套上,有墨绿色的划痕。
“和天台上的一样!应该是这个人脚底黏附的痕迹!”程子墨抢先说道。
“这个污渍是我在刹车踏板上发现的。我一会儿再提取方向盘上的dna,回头看傅姐能不能做出来,比对一下就行了。”聂之轩说。
“叫阿姨!”萧朗说,“对了,之前微量物证的鉴定结果,也不知道出来没有。我差点儿把那事儿给忘了。”
“我问问。”聂之轩拿出了手机。
“现在只需要寻找这个人平时出没较多的地区,有没有和‘谷’有关的地方。”凌漠重新摊开南安市的市政交通图,一边用手比画着,一边说,“他既然出现在国际大厦附近,那么这个区域就是我们掌握的、他会出没的地区。嗯,这附近,还真有个‘谷’。”
“什么?”萧朗凑过来看。
“欢乐谷。”凌漠用手指重重地点了两下地图。
“我知道,我知道,我高中的时候经常去的地方。”萧朗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
“问到了。”聂之轩说,“dna之前做出来了,确定这个人不是被盗婴儿,在dna库里也找不到这个人的身份信息。不过这个墨绿色的污渍,倒是检验出了成分,是一种不太常用的机油,一般用于大型机械或车辆,比如火车。”
“比如,过山车!”凌漠的眼睛一亮。
3
“过山车?”一名胖乎乎的经理坐在欢乐谷的办公室里,说道,“我们这里有三辆过山车,还有几台大型机械,很多工作人员是什么活儿都干的,干活儿的时候也都用这种机油—所以你光告诉我这种机油,我可没法告诉你是哪一个人。”
“也就是说,并不是只有一两个人专门负责维修,才能接触到机油?”凌漠问道,“肯定是经常接触机油的人,鞋底才黏附了很多。”
“我们的欢乐谷是非常专业的,每个设备都有人维修的。”胖经理说,“不过,我们不可能让维修工只干维修、检修的工作,那样是劳动力浪费,对吧?所以,他们也会负责检票、清洁、维持秩序之类的工作。”
“广告牌现场,有血。”聂之轩低声提醒着萧朗。
“那也不能一个个做dna啊。”萧朗的脑袋没转过来弯。
“最近这几天里,有没有职工因为受伤而请假?或者有没有谁身上有明显的损伤?”凌漠倒是先想到了。
“我查查。”胖经理拿出一个考勤本,看了看,说,“没有,最近没人缺勤。我们欢乐谷考勤严格得很,要是请假,扣的工资多。嗯,受伤嘛,也是没有的,我每天早晨都是要训话的,所以要是有明显的外伤,我肯定看得到。”
“现场那么多血,聂哥你觉得会是什么情况?”萧朗低声问聂之轩。
“不是锐器切割伤,而是钝器的拍打伤。”聂之轩沉吟道,“身体非裸露部位的挫裂创,可能性也是不大的。当时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是头皮损伤,他又戴着帽子,所以视频里看不出来罢了。现在看起来,最大的可能,应该就是鼻骨骨折,导致大量流鼻血的情况。”
“哎,流鼻血这个,要是止住了也就看不出来了吧?”萧朗有些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