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1 / 2)

虽然还是有很多持械村民的围观,虽然颜三儿在家里撒泼耍赖,但是村长一直沉默不说话,所以在警察押解走k的时候,并没有遭到村民的暴力抵抗。

路上,萧朗饶有兴趣地问所长怎么会知道这个颜三儿家里有地窖。所长告诉萧朗,这一片区域住的都是茶农,而本地的红茶,必须发酵、陈化后才能卖得上价钱。对于红茶的发酵、陈化工艺,一般都是要将采回来的茶放在干燥、通风的仓库当中使之慢慢变化,这样的红茶才能入口绵香且有保健功效,这叫作干仓储存。但是干仓储存的红茶,发酵速度会非常缓慢,有时不能及时供应所需,所以有些茶农为了投机取巧,采取了挖地窖,使茶叶在潮湿环境中加快发酵速度的办法,称为湿仓储存。这种办法速度虽然快了很多倍,但是极易霉化,对人体健康造成危害。为了赚更多的钱,很多茶农家里除了有干仓仓库,也有湿仓地窖。派出所所长熟知此中之道,自然想到了地窖的问题。

k一路都在自言自语:“等不到她了,等不到她了。”

这让萧朗的心里很不舒服,他曾经在书上看到一句话:“生活不只是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看来这句话说得不错,这样一个没有什么文化的人,可以为自己心中的爱恋,可以为那一点儿诗情画意而转变性格。不过,痴情的结局居然会是这样,真是不知道情为何物啊。

同样是在下午出发的凌漠,也采取了先包围再搜索的办法。相对于战鹰组的目标,火狐组的目标有优势也有劣势。优势是在城市里,只要封锁住各咽喉要道,便完成了包围;劣势在于,城市人口明显较多,在这么多人中寻找目标r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为了不让r漏网,凌漠还是要求负责包围的特警人手一张r的照片,仔细盘查过往要道口的人员,防止r趁乱逃脱。在此基础之上,凌漠觉得磨刀不误砍柴工,所以他们一干人等用一张包围圈内的详细地图,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研究r有可能藏身的地方。

这片区域还是比较复杂的,有工厂、商家、公园、荒地,还有零零散散没有被拆迁的农户。不过最让凌漠关注的,还是这片区域中心点位置的那一个荒废的安置小区。负责这片小区建设的开发商,因为资金链断裂,最终卷款逃跑了。政府一边在通缉这个开发商,一边在积极寻找接盘的人。目前这个安置小区还处在一片烂尾楼的状态。

凌漠对这个区域关注是因为:一来这个位置位于区域的正中间,从划分嫌疑区域的原理来说,这个点离各个r出现的位置点都比较近,所以是最有可能的藏身点;二来r如果制造犯罪装置的话,前提是有一个隐匿的、独立的室内空间,这个有房有门但没有人的区域是最好的选择了。

不过,这个烂尾小区也有十几栋房子,高的十几层,矮的四五层,而且小区没有围墙。如果大张旗鼓地搜索,惊动了r,r很容易逃脱这个小区。虽然大区域已经被包围封锁,但是一旦r逃脱后再藏匿在某一处隐蔽的地点,再找起来就比较难了。而且,包围街道等于扰民,是不能实施太长时间的。

所以,凌漠决定大家便装进入区域,三人一组,悄无声息地逐栋同时搜查。

下达指令后,几十个人便装持枪,同时进入各栋楼房。

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对讲机里传来火狐组程子墨的声音,在其中一栋高层烂尾楼的五楼,发现了一些五金用具以及一个不明装置,还有一张行军床和一些生活用品。但是经过搜查,这栋楼里并没有人。

这一发现确定了凌漠的推断,r果然藏身于此,而且这个嗜火如命的家伙,真的在策划一起更加可怕的犯罪。凌漠认为r很有可能正好在这个时间离开住处了,于是要求大部分特警悄悄离开小区,在周围潜伏,只留下五六个人到现场所在的楼内隐藏,准备来一个守株待兔。

等待期间,凌漠独自在楼内踱步。一个人,一层一层地游荡。不知不觉,日落西山,凌漠也踱到了顶层。这栋楼虽然封顶了,但是楼顶堆放了大量泥沙,经过前两天的大雨,整个楼顶被泥沙浆覆盖。即便是今天晴了一天,泥沙仍是潮软的状态。

凌漠蹲在进入楼顶的小门前,侧着光看去,眼睛亮了一下。

“子墨,快上来楼顶看看。”凌漠焦急地对着对讲机喊道。

不一会儿,程子墨爬到了楼顶。一口气跑上十层楼,程子墨有些体力透支,叉着腰靠在墙边喘着粗气。

“那是什么痕迹?”凌漠指着远端的地面说。

程子墨蹲下身来,皱起眉头盯了许久,说:“泥浆有踩踏的痕迹,痕迹上面没有被泥沙掩盖,也没有雨水冲流的迹象,这些好像是挺新鲜的踩踏痕迹。”

“r上来楼顶做什么?会不会是发现我们了,然后在我们包围之前逃跑了?”凌漠很是担心。

“应该不会。”程子墨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口香糖嚼起来,一边说,“我们开到这小区附近的时候,就直接封锁各栋楼的大门了。如果那个时候他还在楼里,肯定就被我们堵到楼里了。”

“对啊。”凌漠说,“总不会被我们逼得跳楼了吧?”

“不会。这么高,如果我们在附近,有人跳下来,肯定能听见响声。”

凌漠缓缓点了点头,但是还是不放心,说:“走,我们去楼下看看。”

“啊?又要下去?”程子墨吹了个泡泡,一脸不高兴。

这栋烂尾楼的楼下,是一堆建筑垃圾,堆积了一米多高。垃圾的中央已经陷了下去,从周围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但是一旦登上垃圾堆的边缘,便可以看出,中间的那些废旧砖石块的累积状态,是被一具尸体给破坏了。尸体蜷缩在垃圾堆的中央凹陷区,甚至被一些粉尘覆盖了一部分,周围并没有什么鲜血。

凌漠发现楼下尸体的时候,程子墨还没跟上来,此时的凌漠极端沮丧。临近最后的竞赛,看起来他又要输了。没有抓到“幽灵骑士”,反而被“幽灵骑士”再次抢先一步。火狐组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接下来的任务该如何进行?

尸体正是r。

“尸斑刚刚开始出现,尸僵也只有在小关节才有。好可惜,我们仅仅晚到了三个小时。我还在说为什么没有听见坠楼的响声,原来在我们来之前,‘幽灵骑士’就完成了他的任务。”见到尸体之后,程子墨连口香糖也不嚼了。检验尸体,比口香糖更让她感到兴奋百倍。

“在我们部署对这个区域的包围的时候,‘幽灵骑士’就开始下手了。可惜我们只部署了找r,却没有想起来让民警们留个心眼警惕‘幽灵骑士’,这是我的失误。此时,‘幽灵骑士’肯定已经逃离了包围圈。”凌漠说,“我们还是慢了不少。你能看出来,他是怎么死的吗?”

“不解剖都能看得出来,多处假关节形成,皮肤破口出血少,巨大暴力所致瞬间死亡。死者系高坠死亡,没问题的。”程子墨说。

“‘幽灵骑士’的惯用手法,用疑似意外、自杀的手法来杀人。”凌漠说,“是不是他生前也没有反抗?不对!他有反抗!”

凌漠想起了屋顶上泥浆里的那些搏斗痕迹。

“你能不能在排除我们这几个进入现场的人的痕迹后,对‘幽灵骑士’和r的痕迹进行勘查,然后依据勘查结果进行现场重建?”凌漠说,“我是想知道一些细节,就是‘幽灵骑士’如何杀死r的细节,还有为什么r与众不同进行了反抗。”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需要市局技术部门的配合。”程子墨说。

“那肯定没问题。”凌漠强振精神,说,“这是一起命案,市局才具有直接的管辖和侦办的权力。”

2

“和其他人一样,这个k也是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越狱。用他自己的话说,那一刻他管不住自己的腿,管不住自己的思想,一心觉得只有越狱了才能见到女同桌,才能和她生活在一起,那么他的杀人行为才具备意义。”萧朗虽然是在导师会议室里陈述审讯工作的失败,但是却显得底气十足、耀武扬威。毕竟,这一轮的竞赛,战鹰组获胜了,而且是抓回了剩下四名重刑犯之一,是活捉。

“这是一个因为逃脱后先藏匿、再绝望、然后杀人垫背,最后因为外界刺激而转而谋生的个案。”傅元曼在念叨着,不过大家都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凌漠此时已经重新抖擞了精神,尽管他们火狐组刚刚又淘汰了一人,战斗力再次遭受了重创。凌漠说:“现在剩下的,只有本次逃脱案的策划者a和b,还有一个不知名的盗窃犯v了。现在只有两周的时间了,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在这里总结汇报、浪费时间了,还是让我们继续研究a和b的行为特征吧。只要把他俩抓获,什么都清楚了。”

“别着急,虽然时间不多,但是不瞒你说,对于a和b,我心里已经有谱了。”傅元曼摸了摸下巴颏上的白胡子,说,“我更关心的,还是那个无处不在的‘幽灵骑士’。听说你们掌握了一些关于‘幽灵骑士’的痕迹线索,凌漠你还是不要私存,把它拿出来我们大家分析分析。”

“我才没那个闲工夫私存这些可有可无的信息呢。再说了,市局不也都掌握吗?”凌漠冷笑了一下,说,“只是我们掌握的这些痕迹,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我觉得没有丝毫意义。”

“集思广益吧。”傅元曼说,“说不定我们能有所突破呢?”

凌漠朝程子墨使了个眼色,程子墨点头应允,一副高冷模样地打开投影仪开始报告她的分析。

对于痕迹检验专业来说,现场所在的地面是提取物证最好的载体。现场地面都是光滑的水泥地面,上面附着了厚厚的一层粉尘,一旦有人踩上去,肯定会留下“灰尘减层足迹1”,因为很久没有人进入现场,所以足迹也很少,便于分辨。

看着投影仪上那一枚枚清晰的鞋底花纹,萧朗哈哈一笑:“原来你‘幽灵骑士’也是个普通人啊,你也要双足着地地走路啊,我还以为你用飞的呢。”

根据尸体上的鞋子,程子墨首先明确了r的活动轨迹,然后根据现场痕迹,程子墨确定了一直和r的鞋印伴行的“幽灵骑士”的鞋底花纹。这也就是确定了r确实是被“幽灵骑士”推下了楼,而不是r意外或者自裁坠下了楼。

“幽灵骑士”和r之间确实发生了搏斗,但是并不是一直在搏斗。从现场的痕迹来看,“幽灵骑士”最先和r的接触点正是r的藏身地所在,五楼的一间屋内。当时r应该正在摆弄着那一堆五金用具,听见“幽灵骑士”的脚步声后,迎到了门口。奇怪的是,此时的r并没有直接和“幽灵骑士”发生搏斗,而是两个人一起走到了里屋。从足迹上看,两个人站在r的行军床边小范围挪动后,r应该就就范了。

此时地面上仅有“幽灵骑士”一个人向屋外行走的痕迹,痕迹的后面,是一条有花纹的拖拉痕迹。对于这样的痕迹,程子墨和聂之轩有同样的结论,此时r已经被“幽灵骑士”用某种办法击晕,这样的痕迹是“幽灵骑士”背负着r,向顶楼行走,背上的r脚尖拖地留下的痕迹。

“如果是挪动几小步后,就失去了意识,说明‘幽灵骑士’有极强的搏斗能力,两个人的体能差距很大。”萧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