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真的做了那些事?果然,柳王妃是柳王妃,而她……”
说话的人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可是言语中的失望,却是不言而喻。
拜月台自存在以来,极少被启用,可是哪一次启用不是唇枪舌剑精彩至极,像这样一方质问,而另一方全盘应下的场景,还是第一次出现。
若是事情这么清楚,还上拜月台做什么?
枉他们还以为这件事情有什么隐情,而对云轻抱有着一丝期待。
“七位长老,事情还不够清楚吗?”王夫人大声喝道。
那七位长老都是年纪极大,见得也极多的了,闻言沉默了片刻,还是为首的那个长老开了口,似是叹息一般说道:“云王女,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他的年纪这么大,自然是经历了柳真如时期的,还记得当年那个女娃娃是如何的聪敏大气,硬生生带着南昭走上一条不同的道路,可是她的女儿……
只要想到,就忍不住想要叹息。
“有!”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云轻已经无话可说的时候,云轻却是清亮至极的吐出一个字。
这个字,同样顺着夜风,飘进了每一个人的心中。
人们忍不住往台上望过去。
隔得很远,其实看不太清云轻的样子,可是远远的,却能看到云轻一袭从淡紫到五彩渐变的衣裙,在月光之下,有一种神秘且朦胧的强烈美感。
云轻的腰身挺得笔直,当风吹起她的裙摆的时候,就像一面烈烈的旗帜,说不出的英姿飒爽。
“她这一身,倒和当年柳王妃的战袍有异曲同工之妙。”
“云王女真的好像当年的柳王妃啊。”
“她说还有话说,也许事情真的还有什么转机也说不定。”
人群中再次响起了窃窃私语声,方才熄下去的希望再次在人群中点燃起来。
只是一个动作而已,就轻易地左右了周围所有人的心绪。
“云轻,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王夫人怒声说道:“那晚所有人都能证明符合杀害阳儿条件的人只有你,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云轻神色平静,问道:“王夫人,请问,我杀云阳的动机是什么?”
“这还用说!”王夫人顿时大怒,厉声喝道:“你自然是害怕阳儿夺了你南昭王的位置!云轻,阳儿虽然是王爷膝下唯一的男丁,可是从来没有对王位起过不该有的想法。你要王位,给你就是,可你为何要杀了我的儿子?呜……阳儿……”
王夫人说着,又哭了起来,最终咬牙切齿地说道:“可是就算杀了阳儿,本王妃也不会把这王位给你,今日,定要你给我的阳儿偿命!”
云轻面色仍是淡淡的,说道:“王夫人,云阳已死,现在你又要我的命,那不知接下来,这王位又会落在谁的头上?”
夜天玄眉头顿时一皱,王夫人已叫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为王位杀我阳儿,我绝不让你得到这王位!此事与今日之事无关,你休想把话题岔开!”
“当真无关么?”云轻挑了挑眉,向着入口处问道:“各位长老,我能往下说吗?”
那些长老都是活久成了精的人物,云轻突然把话题引到谁当南昭王上面,他们自然都嗅出了里面有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为首的长老沉声说道:“拜月台上,无人可以阻止你说话。”
这也是上拜月台的一个好处,在这里,你可以把任何你想说的话说出来。
云轻道了个谢,继续说道:“云阳死了,我也得不到王位,那就只有云娇和云妩了。可是云妩年纪太小,那合适的人就只有云娇……”
云轻自言自语似的说完了这些话,忽的一抬头,说道:“王夫人,云娇自幼在归阳长大,对京城比对南昭还要熟悉,如今又是玄王妃,她真的可以做南昭王吗?”
云娇此时正怯怯地站在夜天玄身边,只从站的位置上,就可以看出她平时和夜天玄之间的从属关系。
周围山坡上的人一下沸腾起来。
“若是让云大小姐当了南昭王,这才是真的卖了南昭!”
“不错,若真是如此,只怕南昭以后就不存在了,该是什么?南昭郡?”
“哼,柳王妃当初可是和武帝说好的,南昭名义上归顺归离,可是一切自治,归离也绝不会把归离的风俗及税赋兵役强加给南昭,可是你看看柳王妃走后,这南昭都成什么样了?再来一个归离的王妃做南昭王……想都不要想,我的部族第一个不答应,大不了再回山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