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只看了他一眼,绕过郁台便走。郁台反应很快,明明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还不忘完成自己的使命,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拦:“江公子……”
结果郁台的手连江漓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就见那抹蓝影一闪,直接消失在这夜色中。
炭火烧的正旺,焰红的烛光照映出每个人苍白而焦灼的面色。
“热……”床上因剧烈的疼痛几度晕厥的顾锦知忽然转醒,他使出仅剩的力气去推开压在身上的厚重棉被。奴才们见了紧忙七手八脚的去帮忙把棉被拿走,又赶紧去把火盆往外搬。
周大夫以手背试了试顾锦知额头温度,活活被烫的一个激灵。
“周大夫,您就不能想想办法吗?”管家年岁已高,事到如今也急的老泪纵横:“你开药,行针,只要能为王爷缓解一下痛处,怎么着都行啊!”
周大夫紧咬下唇,干枯的嘴唇甚至被咬出了血:“暒斓之毒有多凶险,你不知道吗?再好的药都无法缓解它毒发的一分一毫,这些痛苦折磨到最后,还不是得靠王爷自己硬挨过去。”
管家抹了把老泪:“可是王爷这次比以前都吓人,老奴害怕他……”
周大夫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暒斓之毒每次发作非得将中毒者折磨的死去活来不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侵蚀中毒者的身体,耗尽中毒者的精血。每一次毒发都等于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若能挨过去便可多活几日,若挨不过去,便会直接气血枯竭而亡。
前不久顾锦知才割了心头血,气血双亏。如今又赶上暒斓之毒发作,且来势汹汹危险至极。
这一回,他只怕是熬不过……
“老奴已经派人去宫里叫太医了,无论如何,多个人多个办法。”管家语气哽咽,泪流满面。
周大夫欲言又止,既不想泼管家冷水,也是想给自己一个安慰。太医来了又有何用,每年不都是这样么,纵使太医院的太医站了满殿,可结果……
突然,一阵冷风从大敞四开的玄关处鱼贯而入,将屋内每个神经紧绷的人都吹的一激灵。
周大夫既对顾锦知的遭遇而痛心,又对自己的束手无策而愤恨,心中又乱又怒,正要对那横冲直撞的奴才破口大骂,话到了嘴边,却硬生生噎住。
那白衣似雪的少年目似剑光,语气透着叫人心悸的寒意:“王爷不是体弱多病,而是身中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