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月的眼眸深处似是有漩涡盘旋不定，那冲出的剑，猛然把这手掌刺透，而半空之中又漂浮起了一道像是玄铁铸就的巨大铁铃。

叶玄月握着自家爹爹的手，耳畔的传来的是冷莫燃的声音。

「你先走，我很快寻你。」

「别犹豫，先离开要紧。」

叶玄月咬住了自己的唇，但是留给她犹豫的时间已然不多了，这个少女看了一眼半空，再没有半点犹豫，直接转过身离开。

她相信冷莫燃能解决。

叶玄月拉着叶虚庭落在那只巨龟之上，血鸦看向她，瞪大了眼睛，语气之中似是惊叹。

「那大概是铜锈老祖一具炼化的分体，虽然实力同本体相比，弱了不止一筹，但是至少也有神将修为。他一个人撑下来，当真无碍么？」

叶玄月看着雾蒙蒙的海面，她的心跳得极快。她眉梢眼角皆是担忧，但是她死死咬紧嘴唇，直到口腔之中甚至能够感受到血腥气息，她方才开口说道。

「走。」

她选择相信冷莫燃。

这只巨大的海龟大半身体都隐匿在海水之下。

这只巨龟虽然不具备什么特别的本事，但是在海水之中，能够隐藏自身，能够利用海水造出海雾来，这倒是它的一项本事，让人在茫茫罗刹海之中，难以发现这只海龟真身。

叶虚庭抬起头看着叶玄月，这少女脸色看得出满满担忧，他顿了顿，声音却显得平静。

「我进入神界之时，被人暗算，中了一刃。我已经感知不到半点剑的存在。」

「我如今，是不是已经成为了一个废人？」

这样平静的话语，从叶虚庭的口中说出来，却让叶玄月隐隐有些哽咽，她摇头，咬紧了牙关，低声说道。

「爹爹不会是废人的。」

叶虚庭的样子却平静之极。

「你不用骗我了。我自己心里头怎么会没有数？我已经感知不到根本同剑有关的法则，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这样，我就算来到了神界又有什么用？」

「而且……」

他苦笑了一下。

「我原本用剑道法则铸成了一片空间，让你娘亲留在里头。但是我如今根本无法动用剑道法则，等同於将你娘亲困在了那里头，根本无法再将她放出了……」

叶虚庭说到此处，大概是心头有痛苦，他咳嗽了两声，唇角溢出了浅淡的鲜血来。

「是我害了你娘亲……」

叶玄月看着眼前神色黯淡的叶虚庭。

她何曾见过叶虚庭如此这般模样？她印象之中，她的爹爹从来都是举世无双的，叶玄月的语气笃定无比。

「我一定会帮爹爹恢复的。」

叶虚庭缓缓闭眸，他即便脆弱，也不想当着女儿的面展露出他的脆弱一面来。他从未感受过这种，宛若浑身脊梁都被人生生地从身体之中抽走的感觉，但是他却坐直了身体，开口说道。

「既然已经成了定局，便从头开始吧。」

叶玄月看向叶虚庭，她的语气之中，透出了些淡淡的不解。

「从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