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足哭够的凌博今像刺猬一样缩在被子里,两只手抱着被子,露出半个屁股,闭着眼睛睡沉了。
常镇远捡起皮带,和裤子一起丢在旁边的椅子上,快步走进洗手间里,关上门。
附在镜子上的水蒸气渐渐退去,露出他朦胧的倒影。镜子里,身体的欲望挑衅般地昂扬着,顶着睡袍凸起一块。是解决还是压抑?
他脑海中闪过选择题。
隔着门板,里外都很安静。
身体在静谧中变得越发敏感。他发现自己的思绪竟然不能自抑地幻想着凌博今的身体……
哗啦啦。
他脱掉睡袍,跳进浴缸,打开冷水。
水冷得像冰,浇在身上,也灌在心里。
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冒出来,水从脖子飞流直下,划过身体的每个部分。他冻得直打哆嗦,欲望在哆嗦中渐渐平复……
从浴缸里出来,一抬头,就对上镜子里那个狼狈的男人,他眉宇突然闪过一丝极致的厌恶。
“该死。”
他捶着洗漱台,却不知在咒谁。
凌博今醒得大早。
好久没有这样大醉过,昨夜喝到最后,他几乎以为自己会溺死在酒精里。
昨晚零零碎碎的记忆陆陆续续钻入脑海。他拼命地想找一根线把这些记忆连贯起来,去总是在最后关键时刻失败。低头看被子里的自己,裤子脱了,扣子解了,应该是有人帮忙收拾了一番?
是当地警局的人?
他用记忆中得到的零星画面否定这种可能。记得他被丢到床上之后,那一大波人一起走了。印象中的画面转播到站在梳妆台前的模棱人影上。
师父?
他记不太清,只记得对方穿着一团白色。
侧头看另一张床,常镇远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面,眉头微皱,睡得很沉,却不安稳。
离上次微醺到现在,凌博今很久没有这样仔细地打量他的容貌。大概是每天锻炼起了成效,常镇远的身材明显变得结实,覆着盆子般的肚子开始收紧,脸颊两边的肉渐少。同样的五官,少了几分丰腴,眉宇便凌厉起来。连那些不太与常镇远打交道的同事也觉得他变了,就像换了一个人。
不过同事们口中那个沉默寡言又低调害羞的常镇远他无缘得见,他一开始认识的就是眼前这个大多数时候淡漠,关键时刻锋芒毕露的常镇远。
思绪太多,醒得太早,他想了会儿就觉得头痛。睡又睡不着,只好闭着眼睛养身。
时间在头痛欲裂的清醒中格外难捱。
他时不时地看手表,等到七点半还不见邻床有动静,终于忍不住蹑手蹑脚地起身洗了个澡。洗掉一身酒气后,他觉得呼吸顺畅许多。从洗手间出来,常镇远的睡姿变了下,露出两条胳膊,身上穿的就是白花花的睡衣,凌博今嘴角不自禁地扬了扬,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换衣服。
悉悉索索的声音到底惊动了常镇远。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凌博今的屁股正翘起来对着自己。
“你在干什么?”常镇远沙哑着声音问。凌博今一把套上牛仔裤,转头看他,“师父?我把你吵醒了?”
常镇远看着他拉上拉链,系上皮带,眼睛眯了眯,翻了个身对着墙继续睡。
“我下去买早点,师父想吃什么?”他问。
常镇远道:“不用。”
凌博今听出他声音不太对头,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灼热的触感让他愣了下,“师父,你在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