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兆道:“你现在是在要挟我,还说不是让我为难?”
常镇远无奈道:“我只是不想被踢出去。”
“不想被踢出去就好好交代情况!”刘兆原本想拍桌,但之前拍了几次让他的手到现在还发麻着,所以临死改成用手指戳桌面,“要不要你参与应该由我来决定。”
常镇远低着头不说话。
“怎么了?对我没信心?”刘兆冷笑道,“你对我没信心还想让我对你信心?”
常镇远状若犹豫,半晌才道:“好,我信你。”
他将自己引诱赵拓棠入瓮的事情简单地描述了一下。
刘兆眉头紧锁,“照你这么说,赵拓棠未必是真心和你合作的。”
常镇远道:“所以我想让和尚上,我躲在后面指挥。赵拓棠投鼠忌器,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刘兆反对,“和尚太嫩了,他才毕业多久?找个经验老到的去。”
常镇远耸肩道:“来不及了。”
刘兆瞪着他,如果他的一双眼睛是夹子,那常镇远今天大概已经被夹死七八次了。
“我已经把他的资料发给赵拓棠了。”常镇远顿了顿,“这件事和尚也是同意的。”
刘兆听了以后半天没吭气。
常镇远想,其实刘兆的脾气真是不错,要换了自己,自己的下属这么先斩后奏法,他一定会直接把对方斩了再揍。但是他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一来他目前的情况已经不适合再单对单地和赵拓棠周旋下去,二来,再也没有比现在更有好的机会让他生命中的两大仇敌狗咬狗了。所以就算是铤而走险,他也要走一回。
最坏的结果他想过,就是刘兆最终没接受他的威胁,把他踢出了警队,计划泡汤。但是他身后毕竟还有一个神秘的常父在,关键时刻,他想过要动用常父的力量,一个让副市长秘书跑腿的人总不会一点儿能耐都没有。
所以看到刘兆难看的脸色,他心里有着担忧,但后面的棋还是一步一步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不过最终促使他走这一步的原因是刘兆。
刘兆这个人绝对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别看他和和气气对谁都笑眯眯的,但城府深得很。他以前和他打过交道,知道这个人对赵拓棠的憎恶绝对不比大头这些人少,甚至可能不下于自己,但他就是有本事装出波澜不惊的模样。他的所有平静所有耐心都是为了等待一个时机,一个一击必中的时机,所以,他更清楚眼前这个时机是多么的难得。
刘兆突然拿着日记本站起来,“我要先查清楚这本日子的真伪。你的问题,我们一会儿再谈。”
常镇远心底暗暗吁出一口气,这等于成功了一半。另外这一半就要靠这本笔记了。
笔记是他陆陆续续写的,字迹这一关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他和这具身体融合之后并没有出现过排斥现象,如果不是照镜子看到的身体不一样,他甚至会觉得自己还是庄峥——一个中年发福的庄峥。
唯一可能出现问题的就是纸张和墨迹。
本子他是在旧货市场掏到的,2002年出产,而墨迹……他只能希望技术部门还没有能够精准推算出年月的技术,又或者刘兆不会细心到这种环节。毕竟,目前最重要的是证明这本日记是庄峥写的。
——它的确是。
44、“恶行”累累(三) ...
等待在任何时候都是一种煎熬,无论是喜讯还是噩耗。
当大头和小鱼儿溜达回来时,就看到常镇远正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
大头看着烟灰缸里慢慢的烟蒂,吃了一惊,“我刚倒的烟灰缸,你一个人抽这么多?”
小鱼儿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常镇远碾灭烟头,微笑道:“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