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故意的,被动违拗,你越叫她就越不理人。”
护士姐姐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开始给女孩收拾铺散在病床上的涂鸦,“她看到陌生人,觉得紧张的时候就会这样。”
柳弈一边点头,一边打量猴在床上画画的女孩儿。
嬴兰很瘦、很瘦,瘦得已经有点儿病态了。
她的脸颊凹陷,颧骨高耸,手腕伶仃,握住蜡笔的手指青筋凸起、骨节分明,简直好像就只剩一层皮蒙住指骨似的。
而比她消瘦的外表更让人在意的,是嬴兰身上那种过于天真和单纯的气质。
严格来说,二十五、六岁的姑娘已经过了能被称为“少女”的年纪,但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神态表情,她都仿若一个稚龄儿童一般,画画时的眼神清澈倔强,专注得惊人。
“这些画纸和蜡笔,还是小兰她嫂子带过来的。”
护士姐姐将画纸摞好,递给柳弈,“她很喜欢画画,每天都要这样画上两、三个小时。”
柳弈接过画纸,一张张翻看起来。
嬴兰的画,真的很像是儿童画。
她用色大胆而明亮,颜色对比鲜明,线条粗、平、直,喜欢在某个轮廓上反复勾了多次,这些都与孩童画画时的特征相符。
只是,柳弈仔细分辨了许久,还是看不懂嬴兰画了些什么。
画面中有人、有建筑、有动物,但造型都远比他们在现实中的形象要来得夸张和扭曲许多,当他们彼此覆盖、互相重叠的时候,在难以理解之余,更是有种莫名的诡异感。
“能让我自己跟嬴兰呆一会吗?”
柳弈将画纸放到床头柜上,转头对护士姐姐说道。
护士姐姐想了想,点点头。
“行,那我半小时以后再过来,你有什么事就按床边的呼叫铃好了。”
说完之后,她就转身出去了,顺手还给他们带上了门。
“嬴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