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乘船直下,未经过华中旱地,”危云白回道:“但学生同窗有华中之人,听他们所说,华中地里已经能长出野草。”
恒元帝脸上才有了笑的模样,“来,抬头给朕看看,能被李太傅称赞一声的人到底是何种模样。”
危云白抬起了头。
他早就知道了面圣的礼仪,此时眼睛朝下,避开恒元帝,那张脸就完完全全暴露在亮如白昼的殿内。
危建同生就一副粗狂模样,危家老大也是一副五大三粗的样子,就是坐在身旁的安妃,容貌也谈不上美丽,至多清秀可人。
但眼前的这危家小公子却不是这样。
恒元帝指尖敲敲桌子,将先前放下的酒盅拿起,再次浅浅抿了一口。
嘉妃捂着手帕笑,“我说前几日怎么传说有不少女子偷偷往危大人府上扔掷香囊手帕,现在这么一看,不就全明白了?”
锦妃刚刚只是打眼一晃,现在再看去,果然是如此,笑道:“妹妹,你再多说几句,怕是人家解元脸都要埋下去了。”
“那妹妹就不再多说了,真的要是埋下头去,只怕就是妹妹的罪过了。”
危云白听着她们的对话,表情变的有些不自在,然而长的好看的人连不自在都那么的有趣,让人舍不得停止逗他。
“何止呢,”安妃说道:“前几日母亲入宫来陪我说说话,可不就提到了这件事,现在的姑娘家可不像以前那样胆小听话了,那日我哥哥刚刚走到廊下,就被一盒胭脂从头砸中,外头还有人在喊,危二郎,你可把胭脂收好!”
几位妃子笑的花枝乱颤,一向不爱说话的静妃都笑得开颜。
“行了,”恒元帝出声。
几个人笑声渐渐停止,只是眼中还带着笑,她们知道皇帝的意思,这是要让危小解元下去了,也是,皇帝能把人喊到身前说上几句话已经是对安妃和危家的隆恩,这种日子上,这一小会的谈话怕是有无数双眼睛盯在那。
特别是二月末的春闱,只要学识差不多,这危二郎的排名就注定差不了多远。
可出乎她们的预料,皇帝坐在位上半晌不说话,然后竟然接着慢悠悠的又问起危云白来:“若朕没记错,此次前往江省的主考官是周学士吧。”
太监总管忙弯腰回道:“您没记错,周大人还是第一批离开京师的,这江省还真是远啊。”
恒元帝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
“陛下说的对,”危云白才接上,“江省虽是远点,但风景秀丽,学生此行收获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