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是真的么?真是是你么?大哥……”欧贞鸣伸出枯枝一般的手,死死抓住欧贞复的手。手上的力道是那样的大,好像生怕这个大哥会飞走一般。
欧贞复的手被弟弟攥得有些疼,可他没有抽回来。而是任由弟弟骷髅一般的手掌握着。
“二弟,是大哥。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好生将养身体,你的家眷大哥都帮你带来了上沙。你放心,大哥不会抛下你。”欧贞复此时已经的泪湿满襟。
命人将欧贞鸣抬下去好生将养,这才唤过侍立一旁的欧贞鸣副将询问战情。
“寡人拨给贞鸣的都是些精兵悍卒,为何会有如此之败。寡人听闻汉军铠甲弓弩不能破,可有这等事情?”
欧贞复始终对欧贞杨的话不是十分相信,哪里有弓弩破不了的铠甲。若是一身披挂重铠,那分量非常之重。穿上之后势必影响行动,对穿戴者体力也是极大的消耗,根本不能久战。
而欧贞杨说这些汉军不但弓矢难伤,还在马上灵活躲避。更加让欧贞复不相信的是,他居然说那些战马也是窜纵如飞。往复之间,弓箭手极难瞄准。
“回王上的话,我们……我们不曾发射弓弩!”副将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这仗打得有够窝囊。连对方的面都没朝见,便被一顿弓弩射得抬不起头来。
“你们没发射弓弩?”欧贞复以为自己听错了,东瓯的兵将什么时候这么窝囊,欧贞鸣也是知兵之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见欧贞复狐疑,副将赶忙道:“王上,当时我们与汉军正面对峙。中间隔着数十里太姥山。本来在丛林里接战互有胜负,没想到那天夜里。汉军会忽然从北面插上来。
那些穿着黑甲的汉军在极远之处发射一些会炸开的东西。那声音宛若惊雷,飞出的铅子儿弹片杀伤力极大。有些弟兄被弹片击中,浑身上下打出百十个血窟窿。”副将说到这里,眼中已然满是泪水。
欧贞复没有说话,不是他感同身受。而是副将说得太过科幻,他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接受。
“夷鸟将军带着我们试图突围,可汉军的强弓劲弩已经封锁了营门口。当时军心已散,建制已乱。全军好像没头苍蝇一般在营区里面打转,冲出营门者皆被射杀。尸体摞得小山那样高。
好在将军及时醒悟,吹响号角命令所有军卒向他靠拢。又施放灯火,吸引汉军弓弩。而后带着弟兄们从后寨破墙杀出,虽然遭受汉军弓弩杀伤。可毕竟将弟兄们大半带了回来,将军也是那时受的箭伤。现在全军除去老弱伤兵。能够作战者尚余万人,一路上与汉军接了几战。虽然我军新败,但与汉军接战也是互有胜负。几次伏击甚至斩杀敌人过百。”
副将毁灭欧贞复自信心的同时,也不忘给他打打气。显示东瓯军也不是泥捏的,还是可以打胜仗。
“哦,这么说来汉军也不是不可战胜喽。”欧贞复的眼睛霍然一亮,这是开战以来他听到最好的消息。
“回王上的话,末将认为。似乎……似乎袭击我们的汉军与追击我们的汉军不是一伙人。
袭击我们的汉军身穿黑色铠甲,他们的铠甲都是鳞片状。他们个个能杀惯战,不但武艺高强。射术更是一流,在黑暗之中作战也箭无虚发。我军负责断后的那些士卒,无一生还全部战死。
而追击我们的那些汉军似乎要差上很多,他们大多武艺稀松平常。只有那些带着红色翎羽的家伙难对付些,他们的弓弩似乎也没有那么犀利。大白天百步之内也没有多少人可以射中我们。末将认为,他们的战斗力根本就是天上地下。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你是说,有两股汉军。其中一股实力平平,我东瓯军可以与之一战,甚至有很大把握战而胜之。
而另外一股战力超群,不但将士弓弩犀利。而且人人武艺高强,兼之兵甲犀利。我军根本不能战胜,是否是这样?”
欧贞复挺了副将的汇报,疑惑的说道。
“诺,王上就是这样的。”
“那想必,那些难以对付的家伙便是云家侍卫。而那些容易对付的,必然是会稽派出来的汉军。看起来,咱们可以在这上面做一些文章啊!”欧贞复眯起眼睛,做着深思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