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轰动了,未央宫的门前站了密密麻麻的人。
从古至今长安人看热闹的习惯从未改变过,一万颗人头被摞成了巨大的京观。军卒们尽量将人头的脸扭向外面,寒冷的北风将这些龇牙咧嘴的人头冻得像砖头一样,非常的利于堆砌。
人们一面被这些恐怖的人头吓得缩头缩脑,一面兴奋而又好奇的看个不停。
一群穿着脏兮兮皮袍子,梳着麻花辫子的匈奴女人跪在未央宫的门前。拿着马鞭的黑甲武士在她们中间穿行,只要有人跪得不好兜头便是一鞭子。丝毫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
被打的匈奴姑娘不敢哭喊,只能跪在那里慢慢的啜泣。
古儿别速跪在坚硬的石头地面上,她的运气很不好她跪在石板的接缝处。冰冷的石板硌得膝盖很疼,不过现在不怎么疼了。因为双腿已经麻木,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一样。
腰很酸,背也很疼。刚将屁股坐到脚跟上,一记鞭子便啪的一声抽在了胳膊上。虽然有皮袍子挡着,但是冻得僵硬的胳膊仍然钻心的疼。
宫门前聚集着许多抱着一块板板的人,这些人好像是汉人的头人。他们对着人头京观窃窃私语,对着自己的匈奴姐妹指指点点。
联想到以前汉家女子被带到草原之后的遭遇,古儿别速便心里打鼓。她们的命运很悲惨,阿巴亥大叔家曾经抢回过两个汉家的女子。她们长的很漂亮,细嫩的手指好像夏天的水葱。身子白的好像冬天的雪。
阿巴亥大叔扒光她们的衣服,大白天底下就将她们按倒在辘轳车上干那事。那时自己猜不过十岁,是被女人的惨叫声吸引过去的。好多男人围着看,古儿别速趴在地上。她看见两条光溜溜的大腿间,流下了殷虹的鲜血。
自己被赶来的阿妈揪着耳朵拎了回去,那两个女人的惨叫声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第二天,古儿别速在辘轳车上看见了她们白花花的身子。身上没有一丝的布片儿,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草原蓝蓝的天,一眨不眨。她们的身子是硬的,下身的血已经凝结成黑色。
阿妈说她们是汉家的什么小姐,这样的女人不能干活。只能供男人发泄,所以死了干净省得阿爹整天往阿巴亥大叔家窜门。
古儿别速看了看自己满是冻疮,小口子裂的像小孩儿嘴一样的手。自己会挤羊奶,打干草还会照料牲口。应该算是会干活的,汉人的男人们不会也那样对待自己吧。可不要那么死,太惨了。那两个汉家女人的哭喊声自己一辈子都记得,那就不是人能发出来的声。
忽然围拢的汉人们一阵的骚动,接着便有人高声的喊了一声。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又高又瘦的男人走了出来,所有的人都向这个人躬身行礼。难道他就是汉家的皇帝,他一定有非常多的牛羊。阿爹说过,汉人非常的富有。汉人皇帝的毡包大的好像饮汉城那么大,牛羊多的可以填满整个河套草原。
每年汉人的皇帝都会送给大单于非常多的礼物,自己见过礼物的车队。东西多的像黄河岸边的石头,这不是汉人的都城么?怎么没有见到皇帝那巨大的毡包,也没有见到几只牛羊?
古儿别速的脑袋里闪现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没有人给她答案,也没有人跟她说话。即便说了也听不懂,她很想找一找那个给自己包子吃的那个蓝眼睛的汉家将军。不过她不敢动,因为只要一动便会被鞭子抽。太疼了,比灵武城的厨子抽嘴巴疼多了。
刘启今天很高兴,非常的高兴。高祖英雄盖世威加宇内,仍然不免有了白登之围。数十年来,大汉要向匈奴称臣纳贡,还要选美女去匈奴和亲。今天未央宫的门前,也矗立起了匈奴人的人头京观,跪满了妙龄的匈奴女子。
“来人。着既加封临潼侯云啸为镇军大将军,赏食邑两千户良田二百顷。加封即墨侯刘成为安东将军,赏食邑一千户良田一百顷。”
苍鹰代替云啸站出来,跪谢刘启的封赏。自家的侯爷摇身一变成为了四千石的镇军大将军,良田多出了两百顷。看来侯爷不用担心开荒的问题了,新分来的食邑完全可以安置下退役的乡勇。最重要的是,镇军大将军可以有两千的亲卫。
看来开春云家就要多出两千崭新崭新的新兵蛋子。
兴奋的刘启不顾严寒,带领着朝臣赶往宗庙。刘骜用最短的时间赶出了一篇饱含深情的马屁文章,此举深得刘启的好评。
刘骜在谢恩之余,也为自己有这样的一个儿子骄傲和自豪。
忙了一天的刘启回到了承明殿,温暖的室内让他的脸色慢慢的红润了起来。
千度站在丹樨下,对着刘启躬身施礼。
“陛下,临潼侯侍从带到。请旨,那些匈奴女人如何的处置。还有太后派人来说,匈奴人的人头京观放在宫门前有碍观瞻,是否换个地方安置。”
“嗯,那些匈奴的女人们朕看就各宫分一分做些粗苯的活儿,这一届的秀女就不要选了。至于那些匈奴人的人头嘛……就移到高祖的陵寝边上,派人妥善看护。太祖一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兵败匈奴,这一次一雪前耻也让他老人家在天之灵开心开心。”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