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装出无可奈何的模样:“元帅,你不觉得现在才提这事儿太晚了吗?我们没无权无势,表面上八面威风,实际全是纸老虎。”
陈彦明越说越气,到最后差点没站起来指着于林的鼻子骂。
这番话在他心里憋了很久了,也说出了众多上将的心声。
“阎王”是你招来的,结果一来军部二话不说先弄死几个人立威,然后收回权力。
换言之,陈彦明他们都是受害者,干得好好的,突然祸从天降。
这下舒服了,大家也别管什么元帅,上将,反正除了钱和名头之外啥都没了,一起做难兄难弟。
眼下的情况去谈甘不甘心,的确可笑的很。
于林老脸一红,他能听出陈彦明话中的不满,但事情本就是自己惹出来的,想反驳都找不到理由,只能默默承受。
“此前的确是我的责任,这不是找你商量对策来了,亡羊补牢,尤未晚也,不管怎么说,军部都不应该落入‘阎王’这个外人的手里。”
“哼,”陈彦明双手环抱,脸上的怒色仍未消退:“商量?我们能商量出来什么结果,如今彼此还有多少老底咱俩都清楚得很,除了一个警卫连,还有别的武装力量吗?”
“陈老弟情绪不用这么激动,我今天既然来找你,自然有着我的底气。”于林诡异的一笑。
“哦?可否说来听听?”
“暂且不急,”于林挥了挥手:“我得先探探老弟的口风,如果你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我岂不是暴露了秘密。”
“你不说清楚,让我怎么做决定?”陈彦明丝毫不买账:“咱都不是三岁小孩,空手套白狼的主意,还是趁早打消了吧。”
于林皱起眉头,他深知军部这一众老家伙个个精明的很,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是以来之前他早就做好了打口水战的准备,可陈彦明的难缠程度仍超出了他的预计。
在于林看来,你一无靠山,二无抽身之法,身处绝路之中,此时我来邀请你,不说感激涕零表示愿效犬马之劳,最起码摆摆谱就该答应下来。
但看陈彦明的态度,摆明了对此就两个字——不干!
这家伙难道真的对被夺走的权力没有拿回来的想法?
根据打探到的信息,他不是那种无欲无求的人啊。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于林懵了,他实在想不明白。
本该是最容易拿下的目标,怎么变得如此棘手。
当然,于林肯定不会那么好心,来帮陈彦明一把,正所谓无利不起早,若是拉拢陈彦明没有好处,他才不愿意浪费口舌呢。
他与“阎王”的对决在所难免,虽然血莲跟他说解决掉对手不在话下,可于林心里仍是没底,所以只要是能联合的力量,他都想争取一下。
比如说众上将的警卫连。
这股力量“阎王”没有收走,毕竟表面上的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没有警卫的上将,太容易招人怀疑了。
十余个警卫连,若是全能联合起来,总共也有上千人,蚊子再小也是肉,何况这还是个大蚊子——能成为将军警卫的战士,实力都不俗。
一旦撕破脸,这批人立刻就能派上用场,说好听是捍卫军部的归属权,说难听点就是被于林拉来做炮灰的,用以掩护冥狱行动。
反正死的不是自己的人,也不心疼,更能藉此削弱各上将实力,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于林的这点小心思又怎能瞒得过陈彦明的眼睛,因此哪怕没有凌青云的支持,他同样不会答应。
好处都让你占了,我们剩下的人连汤都喝不到多少,傻子才答应。
内忧外患之下,他们这些军部高层还在为个人的得失斤斤计较,军部的灭亡,已成必然。
“我只能给你透露一点,那就是我手上的力量,足以和‘阎王’对抗,再多的信息,我就不能说了,你自己决定吧。”思考良久,于林作出一定的让步。
“你这些话没有任何说服力,”陈彦明本就不打算与其合作,此刻正好有借口:“元帅请回吧,如今我虽然无权,可乐得自在,至少没有性命之忧,挺好的。”
“唉,”于林叹气,慢慢地站起身:“我尊重陈老弟的决定,不过‘阎王’终归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希望你不要把今天的谈话泄露出去,否则我和‘阎王’谁死谁活尚不清楚,但老弟你一定不会再像现在这般舒服。”
一口一个“老弟”叫着,话语中却充满着火药味。
“那是自然,”陈彦明皮笑肉不笑地应道:“元帅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聪明人才能活得长久。”于林丢下这句话,推开门走出去。
“哼!”房间中,笑容从陈彦明脸上飞速消失:“老东西,还敢威胁我,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我才是笑到最后的人,你们就好好等着吧。”
……
黑夜降临。
无心走在大街上,忙碌了一整天,他感觉有点累了,当即便在路边的石台上坐了下来,这时候若是点上根烟,吞云吐雾一番,倒是更能渲染一丝惆怅的氛围。
可惜他不会。
无心不喜欢抽烟,以往每次抽都是在特殊场合用于应付,经常是一根烟烧到最后,连一口都没吸。
他就无所事事地坐在那里,茫然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
又是毫无进展的一天,他一直忙着关注帝组的动向,可东奔西跑这么久,什么消息都没有。
帝组的耐心出乎了他的意料,难不成还要把战斗拖个几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