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桶,都是饭桶!”齐燮元一把将办公桌上的东西都给掀到了地上,站了一屋子的军人,个个都是低着头不敢吭声。
齐燮元办公室的门被人小心翼翼的推开,一个浑身黑灰衣衫凌乱的军官忽然打了个立正,道:“败军之将陈调元前来报道。”
“陈调元,你他娘的还有脸回来?”齐燮元声音冷淡,看都没看他一眼。陈调元是在宜兴被张锴和陈乐山一顿乱炮给轰回来的,一路北逃,一步不敢休息,陈调元心中有鬼,唯恐被身后杀红了眼的张锴追上,终于到了南京,人还没进城,便被早已经得到消息的齐燮元派人给拎到这来了。
“抚帅……卑职手中无兵无将,虽然对于张锴的变节早有所觉,可是部队都掌控在他的手里,卑职无力回天,请求抚帅治罪啊……”陈调元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等他说道治罪的时候已经到了齐燮元的身前,他扑通一下子跪倒在地,痛哭起来。
“陈调元!”齐燮元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怒声道:“宜兴整整一路大军,数万之众,被你折损殆尽,你狗娘养的该当何罪!”齐燮元越说越怒,始终心怀侥幸的陈调元听出了齐燮元言辞中的杀机,当时便瘫在了地上,如同一滩烂泥。
“抚帅,抚帅……”陈调元哭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声音始终在发抖,道:“抚帅饶命啊……”
齐燮元拔出腰间的配枪指向了陈调元的脑袋。
“抚帅三思啊!”
南京警署署长忽然说道:“抚帅,雪喧虽然有责,可是毕竟敌我悬殊,陈乐山乃阴诡之将,张锴更是脑生反骨,雪喧血战归来,义不投敌,只凭这番行径,难道还保不住他自己的一条性命?抚帅三思啊。”
“是啊。”又一个年逾半百,稀疏的头发已然花白的将领说道:“抚帅,阵前斩将,不祥啊!”
“砰!”一声枪响差点将陈调元吓得尿了裤子,他左手边的地板上烧焦的子弹孔上冒着黑烟。
“谢抚帅不杀之恩,谢抚帅不杀之恩……”有些吓得魔怔了的陈调元只剩下不断地磕头,磕的地板砰砰作响。
众人看着也有几分兔死狐悲之感,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出征前是堂堂的二路司令,意气风发,可如今跪在地上只能靠着磕头谢罪,摇尾乞怜。军人之辱不在于死,而在于败,不管你曾经何等的不可一世,风光无限。只要败了,便什么都输光了……
“把这个狗娘养的给我拖下去!等着老子灭了卢永祥,剐了张锴,再来枪毙这个混蛋!”齐燮元沉声传令,两个列兵赶紧进来拖走了瘫软在地,只会说谢抚帅不杀之恩这一句话了。众将分列左右,给陈调元让出一条路来。
“报告!”刚刚处置了陈调元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齐燮元就听见门外的声音。齐燮元将手中的左轮枪往桌子上一拍,绕回了桌子后面。
“进来吧!”齐燮元有些不耐烦的道。
“抚帅,浙军以张锴为先锋,与陈乐山分兵两路夹击溧阳,溧阳市政府向我南京求援。”传令的士兵念完这简短的电文,一个立正,满屋子的气氛似乎都凝固了。所有人的眼光都汇集到了齐燮元的脸上。
“溧阳?他们都已经到溧阳了?”齐燮元瞪大了眼睛,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茫然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