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以往黑旗军的战绩,以及实际的战力均要比白杆兵高出一筹,但赵无忌心知肚明,黑旗军的强大,离不开自己穿越者身份带来的种种便利优势。
用金钱砸出的训练强度和伙食补给,精良的武器,对天下大势的预见性,这些东西,秦良玉都没有。
仅仅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在这个年代,以一女流之辈,带出白杆兵这样一支威震天下的强兵来,其难度并不比自己练出黑旗军简单多少。
“本官早知白杆兵乃天下雄兵,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如此雄壮善战,真乃虎狼之兵也,本官佩服。”
秦良玉笑了笑,没有接茬,她想了想,似是想起了从前的往事一般,叹了口气。
“秦大人因何叹气?”赵无忌问道。
“白杆兵乃是老妇和先夫亲手所创,时至今日,成军已有四十余年,期间平播,平奢,屡立战功,所向无敌,也正因为此,白杆兵之名,此后便传将了出去。”秦良玉幽幽说道,眉宇之间,说不尽的感慨之情。
“然自二十年前,老妇与戚家军在东北辽河,共抗后金,没想到却遭惨败,参将周敦吉,吾兄秦民屏战死沙场,遭此重创后,白杆兵便再也没能恢复当年之勇。”秦良玉说到此处,似是想起当年往事,眼中禁不住有泪光闪动。
赵无忌听了,也是一阵蹉叹不已,他想了想,便问道:“本官对当年辽河一役,所知不多,但本官以为,戚家军,白杆兵都是天下有数的强兵,便是对上满清八旗,战力亦是相差无几,不遑多让,何以全力一战之下,竟会以接近全军覆灭之惨败收场?”
“据本官所知,不仅仅是白杆兵,戚家军也在此役,精锐尽毁,再不复往日雄风,以至满鞑此役之后,气势日益猖獗嚣张,其后更放出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虚言大话,骄横不可一世。”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秦良玉低声念叨了一句后,蓦地一声冷笑,“满鞑八旗又算是什么东西,当初辽河之役,原本我军已稳占上风,老妇与戚家军主将戚金联手,连续击破满鞑正白,正黄两旗精锐,斩首数千,老奴努尔哈赤为之丧胆。”
“那为何后来又……”
秦良玉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我军越战越勇,正待直讨敌酋之时,没想到此时此刻,眼看局势不利,投降后金的明军降将李永芳许以千金之诺,收买了盛京城被俘的官军炮手,炮手们掉转炮口,以红夷大炮的密集火力,猛轰我军,我军遭炮弹攻击,死伤惨重,鞑子趁机一拥而上,于是遂有浑河血战之败。”
啪的一声,赵无忌猛拍案几,怒而站起,“此等民族罪人,为一小恩小惠,居然甘做汉奸,将炮口对准汉家军队,当真是愚不可及!其罪行听了,令人发指!”
一旁众人听到此处,也皆都是怒气填胸,王启年一声冷笑,道:“此真愚人也,此举便好比人在船上,而贼人使金收买船上人,命其自凿己船一样,船沉之后,他又岂能独活?如此手足相残,不但愚蠢之极,也当真令人齿冷。”
夏允彝微微颔首,道:“这些人,要是真有点智商,也不会去做汉奸了,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人背叛大明,也不会有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