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敬石动作迅速如风,还未等赵无忌开口,早已一脚将那人踹倒在地,厉声喝道:“哪来的贼人,私下接近大人,意欲何为!”众侍卫这时也才醒悟了过来,纷纷上前,拳脚交加,三下两下便将这人按倒在地。
这人倒也不反抗,只是嘴里喊着冤枉,那状纸早已落在了地上,赵无忌看着这幅场景,心中情绪复杂,心想上次去神木任职的当天,也是有人拦路告状,没想到来到山东,地方变了,戏码却是一样一样的。
赵无忌不动声色地转身扫了一眼身后的诸人,只见知府张祥似是知晓此事一般,一脸的尴尬之色,其他的官员似也是识得这汉子,纷纷低下头去,不肯正眼看向赵无忌,王廷锡却是一副惊讶的样子,睁大着眼睛看着那汉子,但是赵无忌分明能感觉到他心中的一缕得意之情。
看来这件事,有些蹊跷啊,眼看有人当街拦住知府大人告状,大有热闹可看,顿时过往的路人们纷纷聚集在了这里,人越来越多,估摸着都是想看一出赵青天当街断案的狗血大戏。
赵无忌想了一想,便已拿定了主意,于是上前几步,对那人温言说道:“本官今日初来乍到,还未与张知府做完交接,你若有冤情,待明日之后,本官正式上任,再来喊冤不迟,不过你放心,你的状子,本官接下来了。”
说罢,赵无忌回顾商敬石示意,商敬石心领神会,上前取了那人的状纸收好,又吩咐侍卫们放开了对那人的束缚,那人眼看赵无忌收了状纸,这才放下心来,欢喜无限,呯呯呯在地上连续磕了几个响头之后,便被一旁的差人们连推带攮的劝走了。
赵无忌举步欲行,猛然又想起一事,于是回首望向身后的一众官员,开口说道:“本官记得今年年初皇上曾下旨,在我大明各地推广土豆和红薯的种植,旨意已下,想必户部早已将良种运送来此了吧?却不知今年这两种作物,收获如何?”
这几句话平淡无奇,声音也不甚大,然而却宛若晴空里一声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裂开来,在场之人,顿时人人色变!每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种极为可怖而奇特的表情!这表情直刺人心!
半晌之间,竟无一人说话!
终于,同知王廷锡上前一步,仰天打个哈哈,说道:“此事下官正好知晓一二,好叫赵大人放心,高产作物良种俱已发放下去,今年天气尚可,料想收获定然不小,大人且先休息两日,秋收结果,这几日便会得知,种植高产作物一事,下官自会派人重点跟随,观察,几日后便会将结果禀报给大人。”
赵无忌环视了众人一眼,越看越觉得心中奇怪,不过是栽种粮食这么一件小事,为何众人反应如此之大?此间莫非还有什么猫腻不成?他虽然心中疑惑,但是他刚刚来此上任,事物千头万绪,百般纷杂,要做的事情很多很多,既然王廷锡主动上前承揽了此事,便也只得暂且先把这事交给他。
带着重重的疑惑,赵无忌与这些官员拱手道别,转身离去,然而他的内心深处,却始终有一团迷雾在翻腾不休,迷雾的背后,似是隐藏着天大的可怕秘密。
这些人的反应,也太奇怪了吧,自己刚才,似乎是吓着他们了。
好奇怪,不过是单纯的询问种植粮食的事情而已啊。
他们为什么会反应这么大?看众人的表情,似乎知府张祥对此事也有所了解,这青州府的上下官员们,心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一个共同的秘密呢?
赵无忌一边在街道上随意走着,一边心中思索着事情,连张知府的幕僚李师爷在背后喊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听见,还是夏允彝见他失态,扯了下他的袖子,他这才反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