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客套话居然被对方认了真,徐世龙有些哭笑不得,他有些随意地敷衍着:“嗯,在下去年买了家胭脂铺子,可惜看走了眼,生意不大好,赵兄若是肯帮忙,那自是极好不过。”
赵无忌听了,便吩咐人取来纸笔,问明那间铺子的名字和地址后,很认真地将其记在了纸上,随后抬头看向朱中平和张锐:“两位呢?”
张锐虽然也是不以为然,但是见他这么郑重其事,又是出于好心想要帮助自己,想了想便说道:“那便辛苦赵兄了,在下有个米行……”
最后到了朱中兴,他选的是他家的布行。
赵无忌将三人提供的信息一一记在纸上,收入怀中,这才望向三人,含笑说道:“请诸位一个月后再看,想必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徐世龙暗忖,不指望惊喜,别有意想不到的惊吓就好。
这时一个仆人小跑而来:“世子,老太君的寿宴即将开始,国公爷命小的来找您。”
徐世龙起身笑道:“几位兄弟,走罢,寿宴开始了。”
夜色已深,一辆豪华的黑色马车疾驰在京城的街道上,十多个侍卫骑着骏马,护卫在马车前后,车厢里是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的张锐和朱中兴。
他们两家离的比较近,两人关系一向也不错,于是张锐便没有坐自家的马车,而是上了朱中兴的车,这样一路上两人还能说说话,不那么无聊。
张锐喝得有点多了,他打了一个酒嗝,无力地揉了揉脑袋,说道:“真不知赵无忌哪来的自信,四十万两!想起来我都替他头疼,徐怡也是糊涂,今日又大张旗鼓把赵无忌带来赴宴,难道她真想委身下嫁?”
昏暗的车厢中,朱中兴的眼睛却显得格外的明亮,成国公的子孙后代,酒量一向都很好,他也不例外,今天喝的这点酒,对他来说,也就是漱漱口的程度。
“茶馆这事,我也看不明白,不过徐怡一向聪慧,他俩的事我也琢磨了半晌,他们要成亲,其实还是有可能的。”
“国公郡主下嫁给他?就算是平妻,也过不了魏国公那一关!”
“但如果徐怡不是下嫁呢?”
“朱兄的意思是?”
“如果赵无忌能被封为国公,甚至被封王呢?”
怔了一会之后,张锐哈哈大笑:“朱兄,你想得太多了吧?咱们大明,已经一百多年都没出过一位国公了,更何况是封王……”
“……”
三日之后,京师中的几位纨绔再聚得意楼,依旧是二楼最好的包房,在这里一眼便能看尽楼下路口穿梭不停的人群,大多都是行色匆匆的路人,偶尔也会有一两个逛街的貌美小娘子路过。
徐世龙一副心思重重的样子,他为赵无忌、李怀仁赌约见证一事被他父亲,定国公徐允祯知道了,就把他唤过去狠狠一阵申斥,说道当今皇上喜怒无常,为人苛刻,贸然参与其中,赵无忌赢了还好,若是输了,难免会被皇上迁怒,我家勋贵世家,无过便是有功,你胡乱出什么风头!
徐世龙被他爹责备,心中闷闷不乐,一连几天都打不起精神,今日聚会他也本不想来,奈何朱中兴再三相邀,京师之中的京营军队,向来都由历代成国公掌握,可谓是军权在握,同为武将勋贵,不好驳了他面子,于是也只得强打精神过来了。
与徐世龙的萎靡不振相比,李怀仁则显得容光焕发,不断嘻嘻哈哈地劝大家喝酒,张锐见状,便故意逗他:“衙内最近可是春风得意啊,有什么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大家也乐呵乐呵。”
李怀仁一口干了杯中酒,啪地一声将酒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我原以为他是个有才能的,没想到果然是个欺世盗名之徒!皇上给他的银子,大部分被他买了茶馆!当真笑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