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短身打扮汉子急匆匆进入厅堂,来到韩氏身边轻声说了几句,韩氏甚至连头都未偏转半分,直到汉子低声说完站在身侧后,面无表情的韩氏眉头才微微挑了一下。
在短身打扮汉子进入厅堂,所有人都停下了低声窃语,全都挺直了些身体看向韩氏,希望可以从韩氏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见那汉子站到韩氏身侧,杨祠秀不等他人开口,率先抱拳道:“胭脂虎,大帅的心思想来诸位都是一清二楚,倭国金银之多咱们也都是亲眼所见,但三院却想着吞了咱们的金银,你马家素来亲厚大帅府,不知可有最新消息?”
众人听到“胭脂虎”竟然一点异样都无,他们都知道主座上韩氏曾是太行山颇为凶悍的婆娘,而开口的老者杨祠秀同样也不算太差,也是有名的提刀秀才,聚义堂坐着的众商贾虽有营州本土与中原之别,但本质上他们都没太大区别,大多都是些山匪、马匪、流民头领出身。
营州开创时间较短,最先起家的大多都是些心思狡猾阴狠之人,这些人身上都有一个鲜明特点,就是胆子特大,与整日刨土耕种的百姓不同,也正因他们不甘于整日刨土耕种,他们的冒险精神也成了营州最先富裕起来的一群人。
他们的出身就决定了不会像儒生那般开口也闭口哉,正如韩氏所想,杨祠秀话语刚落,一名看起来就是秃头蛮的汉子起身。
“韩娘子,俺只想知道,大帅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谁抢了倭国地盘就是谁的?”
“达达,你在怀疑大帅说的话语吗?哼!大帅一旦出口,又有几时反悔过?”一脸络腮胡子的粟末汉子起身指着达达怒哼。
“野胡彘说的是,大帅开口许诺就不会轻易更改,只是三院却有些麻烦……”
“麻烦个鸟,他们难不成还敢反对大帅?”
“就是,有大帅在,营州还轮不到三院反对,再说了,此事算是我营州对外征战,又不是民务之事……”
……
杨祠秀一开口,整个聚义堂顿时乱了起来,不时会有人拍案而起,有担忧此事真伪,有担忧李思钰意志动摇,但更多的则是表达对三院干涉军务的不满。
也正如这些人所言,对倭国宣战应是军部之事,但是呢,三院是有一定的发言权。如何作战是军部的事情,是否宣战却是三院的职权,只是其间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李思钰此时并非在中原戍守帝都,作为营州最高领袖,李思钰有绝对的权利,无论是宣战,或是如何作战,以至于最后分配战果,他都有绝对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