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薛鸦滩拔刀,还是大汉扔出飞斧,李存瑁、邓伯贤两人神色丝毫未变,只是嘴角露出慢慢讥讽。
“呵呵……”
李存瑁身子向后微微撤了些,依靠着椅背,看着邓伯贤一阵讥讽笑意。
“素闻邓参军智谋无双,可以数十万百姓性命相胁,逼迫李行乾不得不退避三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邓伯贤眉头微皱,手指轻轻点动桌面,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却并不开口。
李存瑁轻笑道:“李飞虎乃天下悍将,合罗弘信、王镕数万兵马,数倍于北衙军卒,竟然还能被一老阉奴逼退,本世子再如何狂妄,也不得不佩服李行乾之能,邓司马以为如何?以为洛阳南衙尚有数万兵卒,以为如何?”
邓伯贤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没想到李存瑁会说出这句话语来,同时也有些疑惑不解了,他不明白李存瑁说了这些话语又是何意?
邓伯贤聪慧,但也只是在某些方面聪慧而已,之所以他对付李思钰有些法子,还是因为他太过了解了那人,可当他面对李存瑁,面对没了任何底线的藩侯后,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见邓伯贤神色犹豫不解,李存瑁更加不屑,说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你们开封愚蠢,我们晋军还没眼瞎呢!邓兄若想要洛阳,我晋军随时可视而不见,任由尔等取了洛阳。”
“如何?”
邓伯贤神色猛然郑重了起来,他终于明白了李存瑁此次前来为何,根本就不是想要得了洛阳,而是……
“荊襄?”
邓伯贤两眼如刀,李存瑁只是嘴角满满不屑,却不开口一言。
邓伯贤沉默了。
按照他得到情报,荊襄之地已经被摩尼教那些匪人占据,实际上,晋军已经被宣武军、朝廷、荊襄死死困在了陈蔡,按照邓伯贤猜想,晋军只会北上攻打混乱不堪的洛阳,抢占东都之地,如此才可能有机会重新夺回太原之地,可他万万没想到,李克用竟然会选择南下荊襄之地,如此……
邓伯贤眉头紧皱,今日前来,就是警告李存瑁,洛阳是宣武军的洛阳,而不是他们晋军之洛阳,宣武军不允许晋军碰触洛阳半分,可若晋军南下,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沉默良久,邓伯贤还是决定先将此事禀告朱温后再说,人也不由双手按桌起身,向李存瑁抱拳一礼,笑道:“打扰了世子雅兴,邓某这就告辞,失礼之处,还请世子莫怪!”
“告辞!”
李存瑁随意拱手一礼,说道:“无碍无碍,邓参军也算是老相识了,些许小事不值一提!”
李存瑁随意拱手,人却没有起身,邓伯贤眼底恼意一闪,也不多言,再次随意拱了拱手大步离去。
李存瑁嘴角至始至终都是淡淡讥讽笑意,直到邓伯贤离开,薛鸦滩才重重朝门外吐了口浓痰,一脸愤恨。
“小人得势!”
薛鸦滩坐到李存瑁对面,脸上愤恨没了,却是一脸疑惑不解。
“世子,洛阳北衙虽勉强胜了李飞虎,但此时已经退入了陕虢,剩下的也只是南衙数万兵马与河北诸军,南衙兵马虽众,却因朝廷欲杀李悍虎,故而并不愿听命于朝廷,已经是一盘散沙。”
“李飞虎数倍于北衙却一败涂地,如此看来,李飞虎早已不是当年李飞虎,我军精锐破之并非难事,为何还要南下荊襄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