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自他走后,宣隐从假死状态苏醒,发现自己喝下毒酒并没有死,于是又回到了朝堂。
江姜当初离开时,虽然将前朝大权尽数交给了季时映,但宣隐毕竟短暂的谋过反,没来得及清理干净的前朝后宫里定然还有他的人手,如今一回朝堂,必然会与季时映正面交锋。
交锋的结果如何,江姜不清楚,不过从现在太平安稳的局势看,这两人肯定已经达成了某种程度上平衡。只是让江姜想不明白的是,季时映与宣隐为何不自己登基为帝,又或者推个傀儡上去应付大臣与百姓,偏偏要弄个拙劣的借口来掩盖他的离去。
——难不成这两人还盼望着他回来后,将皇位重新还予他?
想想那些年凌晨三点上班的日子,江姜不由抖了抖,攒小钱钱进宫找他们的心思都怂了怂。
然而让江姜没想到的是,他这边还在计划着如何进宫去见他们,季时映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连夜从京城快马加鞭的赶来,正巧赶在江姜退房的那刻进了客栈。
福运客栈里的客人被通通赶走,老板娘和店小二也被打发到一边。
偌大的客栈顷刻间悄然无声,只有懵逼的江姜和身形单薄的季时映遥遥对视。
五年未见,季时映的眉眼还是那般清隽,他一身青衫徐徐走过来时,身姿就像青竹挺拔不弯。随着他走近,江姜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眼泛血丝,脸颊苍白,比起五年前更为消瘦文弱。
“陛下。”他走到江姜面前停下,温文尔雅的微微一笑,语气亲昵自然道:“我来接您了。”
江姜心虚的点点头:“谢谢。”
他柔声道:“陛下何须与我道谢,当年目送您离开的时候,我就立誓要在三月江南风光正好的时候接您回来,如今迟了五年才找到您,该是臣向陛下请罪才是。”
江姜:“......你别拐弯抹角的说话,我听不懂,你直接说你是不是在怼我。”
季时映低低笑道:“臣怎敢以下犯上?臣只是心有感慨。”
他微微叹了口气,一字一顿道:“找不到你的第一年,我在想,只要你回来,就算你反悔不愿履行那个诺言,我也愿意。”
“找不到你的第二年,我在想,只要你回来,就算你要和宣隐在一起我也可以接受。”
“第三年我生了场大病,太医院的人都说我无药可医。”季时映笑着道:“当时我在想,只要你回来,你想和谁在一起都行,后宫三千我也不介意。”
“第四年我过的浑浑噩噩,病痛折磨的我已经不再祈求你回来,我开始振作精神,挣扎着想活下来。”他垂眼,伸手抚摸着江姜的脸颊,轻柔缓慢道:“第五年,我渐渐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