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一如既往的在郡王府中处理着关中诸事,耳中却意外听到了公孙曦气急败坏的声音“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抬头正见自己这位小姨子怒气冲冲而来,不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公孙曦说道:“就在这几日,长安有人盛传姊夫的坏话,说什么姊夫坐镇长安,按兵不动,是为了收买人心,意图学曹操、董卓,图谋不轨。气死姑奶奶了,别让我抓到幕后黑手,让我逮到,非要将他的嘴巴撕开不可。”
听到这消息,裴旻并不觉得意外,反而会心的笑了笑,问向自己的左右手张九龄以及李泌,道:“子寿、长源,你们怎么看待此事?”
张九龄微微一叹道:“这是有人坐不住了。”
李泌却精神一震,说道:“这是想用谣言让裴帅离开长安,裴帅控制着长安,等于控制着朝廷的命脉。只有裴帅离开长安,他们才有机会趁虚而入。那个人手中终究有着一定兵力的,如果属下没有猜错。他们是了解了裴帅手中的兵力,知道裴帅一但出征,将无多余的兵力留守长安京畿之地。他们可以趁势归来,以手中的兵权控制京畿。如果能够控制潼关就更好了,将裴帅拒之叛军与潼关之间,打得一手好算计。当然,也不排除是叛军意图离间裴帅与朝廷的关系。只是不大可能,裴帅与现今‘朝廷’的关系,根本无需离间。”
公孙曦听明白了,怒道:“又是那个可恨的忠王,自己没有本事,却来诋毁姊夫……哼,也不想想,姊夫是他能够诋毁的?那些散布谣言的人,还不等我的人动手惩戒,已经让长安的百姓骂的狗血淋头了。”
张九龄忍不住又是一叹:“是非公理,自在人心,忠王阴谋乱局,或可欺瞒一时,终究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过自取灭亡。”
原本对于李亨,张九龄只是无证据的怀疑,但现在是非黑白已经一清二楚。
张九龄说道:“只是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现在的叛军是最不得人心的时候,如果不在此时将事情解决,拖延下去会导致民心生变。而且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我们的余粮已经不多了。耗下去,我们可能会耗不起。”
关中是天府之国,但天府之国,耐不住人多。
关中的产粮向来是供不应求的,需要通过漕运将江南、淮南一带的粮食运往关中。
安禄山占据洛阳,漕运道路不通,粮食自然运不过来。
先前李琰西逃,叛军攻陷长安,关中的粮仓给洗劫一空。
而今他们所用的粮食皆是陇右供给的,陇右的粮食那里能够满足关中的需求?
裴旻怔了怔道:“这我倒是忽略了,还好子寿提醒,不然要误大事。还有多少粮食?”
张九龄道:“勉强维持一个月!”
裴旻想了想,说道:“足以,我在等一人,他一动,我这边就动了。你立刻安排下去,通知江南的官员,漕运短期内别想了,让江南将粮食通过襄樊水路,从武关入京畿。非常时期,让他们尽量克服。”
张九龄立刻下去办了。
李泌道:“裴帅是再等哥舒翰节度使?”
裴旻笑道:“不只是如此,我还给安禄山一个选择,让他选择是早死,还是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