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师的修为很快就到了五重境巅峰,继续往上提升,甚至超过了界限,可仍没有产生质变。
罗丰通过心神联系,很清楚的感受到,鬼师触碰到了那层“壁垒”,偏偏难以捅破,似乎缺了点关键的东西。
“六重境本就是个大难关,修士要突破这一重需得实现三元合一,推开玄牝之门,可鬼道生物没有肉体,不存在精元的说法……奇怪了,到底该怎么办呢?”
罗丰没有继续深思,因为他觉得,自己若再装“深沉”,只怕那边的青木派弟子,要忍不住“先下手为强”了。
尸鬼们将雷光犀的尸体聚拢起来,鬼师从手下中挑出最强的几十个,帮助它们塑造肉身。
见到这幅血肉蠕动的画面,青木派的弟子个个脸色难看得像吞了粪物,几名女弟子更是忍不住转过身低头呕吐,再瞧见罗丰一脸寻常的表情,心中更坚定六道宗弟子个个是邪孽的认知。
除了花信风见多识广,只是微微皱眉以外,其余弟子没一个能坦然接受,可见至少在心理承受上,六道宗弟子胜了他们不止一筹。
等到一切事毕,在几名青木派弟子担忧着该“图穷匕见”的时候,罗丰微微一拱手,道:“告辞了,后会有期。”
爽利的离开,只留下渐行渐远的背影,不多费一句话。
青木派的弟子在松了一口气之余,也有些怅然若失。
一名女弟子感慨道:“不愧是六道宗的弟子,真是我行我素,完全不按规矩出牌,根本猜不到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旁边的男弟子不满道:“我看,是他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哼,就算是‘三教六宗’,可咱们青木派也是仅次于他们的‘二十八派’,非是无名之辈,我的修为还比他高出一层呢,凭啥要被他瞧不起?”
女弟子鄙夷道:“刚才分明吓得直哆嗦,现在人走了就逞英雄,你咋不当面跟他说呢?他敢以三重境的修为,独自下到魔狱第五层,就凭这本事,咱们是万万及不上,他有嚣张的本钱。”
见后辈们有争论不休的趋势,花信风喝止道:“止住吧,想那‘一百零八门’是仅次于‘二十八派’的修行宗门,可有谁将他们的名字记住呢?
六道宗弟子记不住‘二十八派’,正如我们记不住‘一百零八门’。
人总是看着前面的事物,而看不见后面的事物,这就是眼睛长在前面的原因。
你们若觉得愤懑,不想被人瞧不起,那便化悲愤为力量,努力修行,奋发向前,有朝一日,带领门派挤进‘三教六宗’的排名之中。”
年轻人总是容易被情绪左右,花信风最后一番激励鞭策的话,刺激得众弟子热血澎湃,一个个摩拳擦掌,心中立誓要成为人上人。
花信风的内心,却不如明面上表露的那边冷静,瞧着罗丰离开的方向,幽幽思忖:
这就是六道宗的实力么,区区一名三重境弟子,就能驱使五重境巅峰的鬼物,以及数以千计的尸鬼大军。
我青木派当代最得意的弟子田见龙,在三重境的时候,也仅是这样的成就。
‘二十八派’与‘六宗’的差距竟是这般难以跨越……希望此子是个例外,否则,这道鸿沟就太可怕了。
罗丰不知道自己给别人造成的震撼,得到独角炎魔的踪迹后,便跟屠百灵和黄泉汇合,向地图标记的位置赶去。
路程中,屠百灵忽而问道:“罗师弟,你该不会觉得遗憾吧,为他们没有对你下手。”
罗丰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为什么这么问?我可没有故意引诱他们动手的意思,否则,我当时就不会报出六道宗的名声,而是随意报个小门派,或者自称散修,如此,才能让对方无所顾忌的下黑手。”
屠百灵一愣,随即看向始作俑者的黄泉,颇有埋怨的意思。
但黄泉面不改色,道:“你误会,我意。”
罗丰追加道:“要杀人越货,直接动手便是,引诱对方行恶后,再以正义之名反向剿灭,未免太过虚伪,更是多此一举——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