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音踮起脚尖,伸出手,抓了抓,抓了半天,什么也抓不到。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月亮看起来就好像挂在树梢,偏她怎么抓,都抓不着。
她恼了,一脸气呼呼的表情,瞪向萧承煜:“都怪你,把月亮吓跑了。”
“好了,别闹,回屋。”莫名背了一口锅的萧承煜无奈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林妙音嘴角垂下来,一脸的伤心难过:“我要抓月亮。”
萧承煜就见不得她难过,他温声道:“我替你抓。”
说完,他又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她在这儿撒酒疯,他可是滴酒未沾,怎么也陪着她在这儿疯,行那荒唐之事。
林妙音一听他要帮她抓月亮,高兴地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快帮我抓。”
萧承煜被亲得呆了一下,脑海中仿佛有无数烟花轰然炸开,瞬间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不就是天上的月亮么!摘就摘!
萧承煜抱着林妙音,从树上跳了下来,沉声道:“都背过身去,不许偷窥。”
他这个命令是发给府里的侍卫的,这个命令一出口,所有守卫和暗卫,都自发地转过身去,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不许偷窥!”林妙音神色郑重地重复着萧承煜的话,“别把我的月亮吓跑了。”
萧承煜伸手自袖中摸出一面小小的镜子,当着林妙音的面,抬手朝着月亮抓了一下,按在镜面上,悄声道:“月亮抓住了。”
“真的吗?在哪里?”林妙音凑到他跟前,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发现月亮还在天上,恼了,“你骗人,它还在。”
萧承煜摊开手掌,镜面朝上,一轮幽月映在镜中:“你瞧,它在这里。”
林妙音看着镜中映出来的幽月,惊讶:“真的抓住了。”
萧承煜合起掌心,握住她的手,将镜子塞进她手里:“拿好,别弄丢了。还有,不要老是偷看,会跑掉。”看林妙音偷偷打开镜子,萧承煜又补充了一句。
这回林妙音没看了,她抓紧了镜子,踮起脚尖,高兴地在萧承煜的另一侧脸颊上也亲了一口。
这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叫萧承煜哄骗她的那点儿心虚,一下子都荡然无存了。
他就是这么卑鄙,不仅偷“他”的身份,就连醉酒后她的便宜也要占一占。
萧承煜猛地弯身,将林妙音横抱在怀里,低头在她的面颊上吻了一下:“这是回礼。”
林妙音呆呆的,眼神雾蒙蒙地瞧着他。
“记住,以后不管你有没有喝醉,都不许亲别人。”萧承煜嗓音低哑,在她耳畔警告着,“只许亲我一个人。”
林妙音被他亲老实了,仰头看着他,一动也不动。
萧承煜抱着她,回了桃夭小筑。他推开屋门,将她搁在床上,扬声道:“打盆热水。”
屋外的侍女应了一声。
林妙音坐在床上,看着他蹲下来,动作轻柔地替她去除鞋袜。
林妙音将镜子塞进枕头底下,开始脱衣裳,她的动作幅度极大,动作又快,萧承煜抬头,她已经脱了大半。
“你又在做什么?”萧承煜震惊,目光落在她胸前有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上,只觉得全身的血液轰地都涌到了头顶。
“脱衣睡觉。”林妙音理所当然地答道。
“待会儿再脱,先洗把脸。”萧承煜深吸一口气,拿起一件衣裳盖在她的身上。
“侯爷,热水来了。”侍女捧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替姑娘擦洗身子。”萧承煜说完这句话,丢下林妙音,匆匆地就走了,若是仔细看,会发现他的背影还有几分狼狈。
他快步走出桃夭小筑,回了自己的院子。无论他如何排除杂念,方才偶然一瞥的画面,却像是刻在了他的脑子里,越来越清晰。
欲念在他的血液里奔涌着。
没有人知道,他多么地想要占有林妙音,想把她困在怀里,用这一生的温柔去疼爱,去欺负。
但是他不能。
太过极致的欢愉,会超出他的掌控,他不能冒险。
在没有解决“他”之前,他只能忍耐,不能放纵。
萧承煜阴沉着脸,从井里打了一盆水,浇在自己的身上,任由这冷水,将所有奔涌的欲念浇得干干净净。
“侯爷?”陆清逸站在萧承煜身后的不远处,惊讶地看着他,“侯爷,您这又是何苦。”
萧承煜恍若未觉这满身的寒意,转过身来,瞧了陆清逸一眼:“陆先生,催眠之法研究得如何了?”
陆清逸面露愧疚之色:“在下有负侯爷所托,尚不得其法。”
“陆先生医术高明,我相信陆先生不会让我失望。”
“侯爷放心,在下竭尽所能,一定会治好侯爷的怪病。”陆清逸双手交握,冲他俯身施了一礼。
萧承煜对陆清逸有救命与知遇之恩。
陆清逸曾是一名乡野大夫,游历四方,路遇一个病人,病人腹内长了一物,痛苦不堪,陆清逸剖开病人的肚腹,取出那物,可惜村民不识他的医术,把他当做杀人的邪医,要用私刑将他处死,多亏萧承煜路过,听闻他治病的过程,相信他是在救人,而不是在杀人。
在萧承煜的力保之下,陆清逸得以保下性命,继续替病人医治,后来那病人逐渐痊愈,村民才肯承认,自己险些误杀了好人。后来萧承煜将陆清逸举荐到宫中,只可惜,陆清逸闲散惯了,当了几日的御医后,倍感拘束,便请辞了御医一职,继续游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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