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羡不自觉地红了眼圈,她小声抽泣了一下:“他们是不是早就是知道自己会出事?所以才..才早早地帮我安排好以后的事。”
“那他们的死真的是意外吗?”
沈临戈的心也随着她的眼泪变得沉闷。
他看过四年前那场飞机失事报告,那时闻天霖和常霜从国外回来,却突然遇上了雷暴,然后在附近的一座小岛上坠毁。
沈临戈握紧她的手,声音低沉有力:“羡羡,我会去查,查关于那场事故的所有资料,包括飞机上所有机组人员的身份。”
他轻声安慰道:“先不要着急,你相信我。”
“我会找出事情的真相。”
闻羡红着眼睛听沈临戈轻缓的声音,他面上的神情是难见的温柔,黑眸里写满了心疼,但她见了却更想哭了。
于是她瘪瘪嘴就想放声哭,但是沈临戈却蓦然收紧了掌中的力道。
他的声音压抑而克制:“不许哭。”
闻羡委屈巴巴:“我难过。”
沈临戈一步都不退让:“你再哭我明天就走。”
闻羡更想哭了:“呜呜呜,我都这么惨了你还威胁我。”
“哇呜呜——”
沈临戈:“......”
他面对她根本无计可施。
于是他陪着小姑娘哭了大半个小时,她哭了多久他的心就闷了多久,要是闻羡再哭下去沈临戈疑心自己会窒息。
好在她哭着哭着便累了。
闻羡哭累之后就缩成一团在沙发睡着了,球球一声不吭地蹲在沙发上看着闻羡,聿也偷偷摸摸地在后面探出了脑袋。
他们都很担心她。
但是沈临戈刚有起身的动作,聿就立即躺好装死。
沈临戈去浴室拿了热毛巾出来,他弯腰小心翼翼地为她拭去了脸上的泪痕,做完这些之后沈临戈便抱着闻羡回了房。
将她塞进被子里之后沈临戈开了一盏小小的壁灯,免得她醒来的时候害怕。
球球已经自觉地在枕头边揣着手手趴好了。
闻羡侧躺在床上,昏黄的灯光照在她的小脸上,她的鼻尖还红着,睫毛也湿哒哒地黏在一起,整个人看起来就小小的一团。
精美又脆弱。
她的呼吸很轻,但很均匀。
沈临戈伸手轻抚了抚她的发,他又将视线落在床头柜上那张照片上。
须臾之后,他低声道:“晚安,羡羡。”
...
秦家。
这一晚秦怀书房的灯一直亮着,他板着脸坐在书桌前看着秦赞给他看的资料,上面的证据都显示闻天霖四年前骗了他。
闻家在破产之前的账务没有丝毫变动,他从哪里变出那百亿资产给他?
而常霜更不用说了,她出生于普通家庭,父母都是退休工人,还有一个哥哥。
她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认识了闻天霖,嫁给闻天霖之后她哥哥常立谷的公司规模扩大了不少,想来闻天霖帮了他们不少忙。
常霜去世之后常立谷逐渐将产业迁移到了明城,他们一家人都接受不了突然其来的打击,自那以后他们只有每逢清明才回来黎城祭奠闻天霖和常霜。
秦怀重重地将文件拍在桌上,他的脸色不太好:“他骗了我!”
秦赞淡声道:“取消婚约对阿颂来说是一件好事。”
秦怀沉默了片刻之后问道:“阿颂说你会解决资金链的事情?”
秦赞抬眸看着已白发苍苍的秦怀,轻声道:“爷爷,我替秦氏解决资金链的问题之后就会请辞,我将秦氏还给您。”
秦怀诧异道:“你说什么?”
秦赞的指尖在袖口上微转:“我知道您的打算,父亲留给我的股份我会原价卖给阿颂,自此以后秦氏的发展就与我无关了。”
秦怀怔住,他忍不住起身道:“阿赞,爷爷从没这样打算过。虽然我从小偏爱那孩子多一点,但你也是爷爷的孙子,你怎么能不管秦氏呢?”
秦赞轻叹了一声:“我知道您一直在担心我母亲那边。至于秦氏您不必担心,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不会不管阿颂的。”
秦怀想了一会儿,他沉声问道:“你想好了?”
秦赞颔首:“是。”
秦怀抓紧了手里的拐杖,虽然他一直担心阿赞的外公外婆对秦家怀有恨意,毕竟他母亲的死他们秦家也有责任。
但是秦赞到底还是姓秦,他从没想过秦赞会这样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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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羡是在凌晨醒来的,她躺在自己的房间里,房内还亮着幽幽的光,而她的耳边是球球小小的呼噜声,球球睡得正香。
她下意识地想去找沈临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