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京城的几天,见天晚上有人送来彼岸香的香烟,我没愤愤扔出去,那都是匹夫之怒。我在厕所把香烟点燃。看着它一点点烧没。
好几次我看到有服务员收拾房间,在检查卫生间。我估计他们都会报告给洪西黄腾他们。解铃说得对,身居虎穴要藏拙,让他们以为我的毒瘾已经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已经是废人了。
安全脱身来到家,想起京城诸般细节,真是恍若大梦。
老爸看到我像看见鬼一样,他问我那天晚上出去之后,怎么四五天才回来,中间连个电话都不打。到底上哪去了,以后出去能不能打个招呼。
我好一顿安慰,说自己有不得已的事情要做。
老爸叹口气:“翔子,我知道你大了,有自己的一摊事。爸就担心啊,忽然有一天也像现在这样你不辞而别,再也不出现了。爸这辈子就这么样了,只有你一个儿子,你理解爸的心情吧。”
我心情晦暗点点头。说:“爸,以后就算我有不得已的情况必须离开你,我也会想办法给你通信,不让你担心。”
老爸看着我:“孩子,咱就不能老老实实过日子吗?爸也不求你大富大贵,平安就好。”
我没有说话,我心里隐隐有个感觉,灰界必然能成,可成了之后会引发的后果也必然非常大,无法想象,可能会改变很多人的生活和结局,我现在不敢做任何保证。
老爸从卧室里拿出一套叠好的衣服:“这是你失踪的那天晚上有人送来的。”
我知道这是洪西派人干的,送衣服的意思很明显,齐翔,我知道你家的情况。别玩花花肠子。
我把衣服抖落开,里面掉出手机,翻了翻未接来电好几个,其中最重要的是黎菲的电话。
我赶忙拨回去,电话响了很长时间,里面传来一个声音,居然是男人的声音!
我心里不爽,黎菲的电话怎么会有男人接听,那男人倒是彬彬有礼:“你好,哪位?”
“我找黎菲。你是哪位?”我问。
那男人笑:“我是黎菲的未婚夫,你稍等,她马上进来。”这时电话里传来脚步声,有人拿过手机说:“谁让你动我电话的?”
听声音是黎菲,令我郁闷的是听声音她不算生气。倒像是小小嗔怒,也可能是我敏感了,反正百爪挠心的。
“那是谁啊?”我喝问黎菲。
“罗宁。他来黎家了。”黎菲说。
“他怎么还自称你的未婚夫?你没告诉他咱们的关系?”我酸溜溜说。
“告诉了。可现在婚约没有解除,从法理上他也算未婚夫。”黎菲道。
“你这什么意思?”我酸的牙都快倒了。
“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到哪去了。为什么不接?”黎菲在电话里质问。
一句话把我瘪茄子了,我悻悻说:“有点事,手机这几天没放在身边,回来第一件事我就给你打电话。”
“你要有时间就来一趟吧。”黎菲说:“灰界差不多成了,要做第一次法阵实验。”
我叹口气:“行,我马上启程。你别和那个罗宁黏黏糊糊的。”
能感觉出黎菲非常不高兴,不在电话里跟我磨唧,说了一声“快来吧。”
放下电话,我实在坐不住,和老爸告辞,说要到南方去一趟。
老爸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仿佛苍老了能有十岁。
夜幕降临,客厅里没有开灯,老爸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看着,里面光影映照在他的脸上。
我坐在他的旁边。想到一个问题,这么长时间以来,就算我有些收获,可同时也付出了很多很多的代价。
灰界,黎菲。这是目前的两个关键词。
建成灰界,娶到黎菲,我就再也不参合江湖事,一心过好小日子。
这是我小小的目标,希望老天能够成全。
我订了早上的飞机,在家过了最后一夜,第二天大早离开家里去了机场。
我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成都,摇摇晃晃坐着大客,又跑了将近半天才到黎家的度假村。
我火急火燎到了门口,看到解南华挥手示意,我来之前就已经联系上他了。
“你上哪了?”解南华看到我问:“给你打电话也不接,黎大小姐这些日子嘴上都能挂油瓶了。”
“她在哪呢?”我问。
解南华道:“我刚才让服务生通报了,应该快来了。先不说那些儿女情长的事,灰界已经搭建完毕。”
我们一边说一边往里走,解南华告诉我,这些日子南派的高手们日夜赶工,终于把灰界的法阵搭建差不多。后天是黄道吉日,要进行第一次开法阵的实验。
我把我在京城的经历告诉解南华,解南华听的目瞪口呆,他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他叹口气:“也好,我哥说的也不错,灰界已经是势在必行,阻止不了,天机难测。”
这时对面开来一辆电瓶车,在我们身边停下。一位服务生毕恭毕敬:“齐先生。大小姐有请,上车吧。”
我急匆匆上车告诉解南华回头再聊,解南华笑笑没说什么,径自回去。
电瓶车开到主楼前,那服务生领着我没走正门,而是从后面的侧门进去。里面是黑暗的走廊,味道很怪,应该是厨房散发出来的。
他带着我从狭窄的楼梯上去,走了一半我觉得不对劲:“是黎家大小姐找我?”
那服务生停下来笑笑,摘掉头上的帽子,这是个很帅气的小伙子:“其实是我家先生找你,和黎大小姐没关系,我是骗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