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诗见她要离开,忙喊了一声,等人停下脚步回身看来,开口问道:“崔小姐,你,你刚才为什么不帮宝安郡主。你明明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你,你为什么不帮她?”
“如果你帮她的话,一定,一定比我有用!”
崔妤脸上挂着的笑有一瞬的僵硬,须臾,她才柔声笑道:“宋小姐,有些事,我们都不清楚,我,也实在不好说啊。”
“可是——”
“可是什么?!”陆宝棠早就不高兴了,刚才人多她不好说话,这会见宋诗还帮着那个女人,就啐道:“那个女人就是个祸害,谁知道她知不知道,她死了最好,省得祸害我们家!”
“崔姐姐,我们别理她了,快点进去吧。”
“好。”崔妤有些无奈的朝宋诗点了点头,便跟着陆宝棠的步子往里走了。
眼见她们都离开了。
宋诗站在原地,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她不敢相信崔妤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就连她一个外人都相信宝安郡主是无辜的,可崔妤作为宝安郡主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竟然,竟然说怎么会这样啊。
她想到还躺在床上的顾辞。
那个男人至今都觉得对不起崔妤,觉得因为他的缘故,连累了崔妤。
“你哭什么?”
“啊?”宋诗愣愣抬头,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的萧知,有些呆住了,好一会她才呐呐道:“我,我没哭啊。”话是这么说,可她还是顺着萧知的目光,朝脸上探了一回。
满面湿润。
却是不知何时掉下来的眼泪。
有些不知所措地抹着脸上的泪,等到抹干净了,她才朝萧知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陆夫人。”
没有理会她的礼节。
萧知袖手于身后,垂眸看着她,好一回,她才淡淡发问:“为什么帮她?”
“什么?”
宋诗怔忡,她抬脸看着萧知,有些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为什么帮她?”萧知重复道。
似是福至心灵一般,宋诗终于明白过来萧知的问话,她心里有些诧异萧知这番问话的,但良好的脾性让她虽然心怀诧异,却还是如实答道:“因为我相信她。”
“相信她什么?”
萧知沉声逼问道:“你和她无亲无故,相信她什么?信她无辜,信她不知道真相,还是信永安王府没有谋逆?”她此时的情绪是真的有些不对劲,以至于让她忍不住冷声逼问这个无辜的人。
宋诗有些胆怯她的语气和态度,但还是低声说道:“我信。”
“我信她是无辜的。”她揪着衣摆,抿着唇,仰着头,看着萧知,缓慢而坚定地说道:“我信她不知道真相,我也信永安王府没有谋逆。”
不知道是因为宋诗的话,还是她脸上坚定的神情,竟然让先前一直处于逼问状态的萧知愣住了,她怔怔地看着宋诗,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所信任的崔妤,欺骗了她。
她从来不曾放在心里的宋诗,却在她死后维护着她。
萧知闭上眼,扶额未语。
好一会,她才睁开眼,看着宋诗脸上错落斑驳的泪痕,轻声道:“以后,别再跟她们争论这些了,没必要。”
“您”
宋诗犹豫了下,还是大着胆子,轻声问道:“陆夫人,你,你也是相信的吧。”她指着跟在萧知身边的如意,“我记得她,她是宝安郡主身边的大丫鬟,她跟着您,肯定是因为您是值得托付的人。”
“您也是相信他们是无辜的吧。”
她又低声问了一遍。
萧知闻言没有说话,好一会她才很轻地笑了下,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宋诗,然后朝她伸出手,像是在抚慰什么似的,轻轻抚了一下她的头,“宋诗,谢谢你了。”
她没有想到事到如今,还有人站在她这边,一个其实并不算熟悉的人。
她知道宋诗的性子。
胆怯、怕事,太过软弱,平日里自己受欺负都不敢回击。
可刚才。
她被这么多人围攻,却还是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这边,替她说话。
还真是。
谢谢她了。
宋诗很少被人这么对待,她母亲死得早,爹爹娶了继母后对她也不再搭理了,也只有姨母会对她露出这幅安抚的模样,没想到如今竟然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摸了头。
还听她说了“谢谢”。
谢,谢什么呀?刚想张口说话,便听到她说,“以后若有人欺负你,你也可以像今天这样,回击她们。不是人多就是占理的,也不是谁的声音响亮,就是没有错的。”
“你若没有错,就不必道歉。”
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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