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死的?”这必定是关键!
“陆师祖的死法有些特别,除了师父之外,别人只知道他是被魔修害死,却不知道细节。陆师祖中了魔修之术后,自知这世上无人能救他,在房中关了三月有余,将一点一滴都记录下来,留在一个玉简当中。他的尸体被师父亲自发现,那时候灵气早已消退殆尽,身体腐烂,只剩下一具枯骨。他记录下来的死法,师父却认得,正是付修的招血旗所为。”
“陆师祖是付修杀的!”
“不错,师父也这么想。”
“招血旗怎么杀人?”
“与这几年几大教派弟子的死法一样,身体产生细小伤痕,无法止血,慢慢血流殆尽而死。”
文荆顿时恍然:“这几年的事,原来竟是招血旗的缘故?难道这几年的事都是付修所为?”
“你且听我说完。”
“嗯。”
“师父把陆师祖埋葬在后山,守了一夜,便提着剑要去找付修寻仇。他接连寻找了几处付修出没的地方,明察暗访,没想到找到的却是一具尸体。付修被人早一步杀死,尸体不过才死了一两天,身边的招血旗也不见了。”
“……”
“之后,便发生了恒阳宫的惨案。”
“竟然是这样……师父呢?”
“付修死去,师父满腔仇恨堵在心中发泄不出,每每想起陆师祖的死是因他而起,有些入魔之兆。但是陆师祖玉简中嘱咐他照顾慧石峰,不可自寻短见,也不可意志消沉。师父不敢违抗师命,便承了峰主之位。”
“陆师祖让他照顾慧石峰,也是让他有事可做,不要胡思乱想。师父这些年闭关修炼,都是为了……”
“陆师祖死了,他心魔渐起,便时常闭关修炼。他的心魔与我的相比威力尚小,只能导致他自己痛楚,强加压制时尚可控制,于是……就这么过了十几年。”
心中之愧,原来由此而起。依照那“该除掉”的自我评价,若不是陆臻当年命他不可自寻短见,只怕段轩也活不到今日。
文荆沉吟片刻,望着君衍之道:“照这么说来,当年杀了付修、夺走招血旗的,难道是席放?”
“极有可能。”
“我们立刻去慧石峰,将此事告诉师父。”
文荆握着君衍之的手要走,君衍之却一反常态地迟疑着不肯动,像块巨石一样的伫立在原地,怎么拉也没有动静。
文荆狐疑道:“你怎么了?”
君衍之低头不语片刻,终于道:“……走吧,去见见你那些师兄们。”
文荆张了张口。
什么叫“你那些师兄们”?
现在事情紧急,不是与他计较的时候。文荆知道问也问不出个好歹,只低声道:“那些也是你的师兄和师弟们。”
君衍之攥着他的手,小声道:“……我是为了你才回去的。”
“……”
两人施了隐身术,飞一般地在空中穿行,以十万火急的速度赶回慧石峰。现在知道了幕后的人极有可能是席放,要找段轩想办法对付他。
飞飞飞——!
马不停蹄赶到慧石峰的时候,正是第二日的清晨。
天色微明,山间却下起细雨,朦胧灰暗,一切都是湿漉漉的。
文荆与君衍之淋着雨在慧石峰飞了一圈,却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文荆怪异道:“怎么一个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