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起身回房,慢条斯理地换了件山吹色的衣衫,又洗漱一番,下了楼去。
午膳时间已过,客栈大堂只坐着季琢,季琢穿了件墨色的衫子,分明是深沉冷淡的颜色,但因他整个人半拢在阳光中,瞧起来竟衬得他的眉眼柔和了许多。
沈已墨在季琢面前坐了,点过菜,才含笑地凝视着季琢的眉目:“季公子,你生得是极好看的。”
季琢不置可否地饮了一口君山银针,淡淡地道:“怕是昨日的女子更得你的心意罢。”
季琢的语气以及神情皆与平日无异,这话听来不过是简单的陈述,而非争风呷醋。
丝丝缕缕的恼意自沈已墨心底升了上来,他仿若在回忆昨日的欢愉般,目中含情,舔了舔嘴唇道:“女子的身子软软糯糯的,胸脯一手不能握之,下处更是妙得很,缠得人泄了又硬,实在磨人。”
听得这般的淫言秽语,季琢面无表情地道:“却原来沈公子果真不是去查甚么魔气的,而是去寻欢作乐的。”
说罢,他唤来小二哥,又添了些茶水,便不再言语。
眼前的季琢未生甚么怒气,语气平淡,一如平常,沈已墨瞧了半晌,觉着心里头有些发紧,他一腔的恼意全然宣泄在了柔软的棉花上头一般,寻不到着力点,亦寻不到出口。
他愈发恼怒,口不择言地道:“昨日尚不尽兴,今日我得再尝尝旁的女子的滋味······”
他停顿了下,盯着季琢的眉眼,道:“许寻个小倌也不错,男子的后/穴我倒是许久未尝了。”
这沈已墨分明沉溺于情/欲,不论是与女子还是与男子交合,应当是舒爽之事才是,他为何说得这般恼怒?仿若一只刺猬被刺伤了柔软的肚皮后,奋力地竖起了刺来。
季琢不解,望住沈已墨,低低地唤了一声:“沈已墨。”
沈已墨一把握住季琢的手,覆上自己的脸颊,待心情平复了些,双目灼灼地道:“季公子,我要你同我说‘不要去寻旁的男男女女’。”
季琢思及昨日沈已墨与蓝衣女子的亲热,从善如流地道:“沈已墨,不要去寻旁的男男女女。”
听得这话,沈已墨笑吟吟地道:“我应下了。”
他抓着季琢的手指又摩挲了几下自己的脸颊,方松了手去。
恰是这时,小二哥送了菜上来,分别是糖醋鳜鱼,花蛤蒸蛋与白灼芥兰。
三道菜摆在桌面上,颜色煞是好看。
沈已墨执着竹箸夹了一块糖醋鳜鱼送入口中,含含糊糊地道:“季公子,你不吃么?”
季琢正怔怔地盯着自己的左手,这手适才被沈已墨抓着摩挲了其肤质细腻的面颊,现下这手不知为何热得很,甚至生出了些细汗来,而右手却无半点湿意。
见季琢垂首不动,沈已墨夹了一块糖醋鳜鱼到季琢碗中,柔声道:“季公子,你尝尝罢。”
季琢闻声,下意识地抬眼看去,偏生与沈已墨四目相撞。
沈已墨双目含着一汪春水,眼神柔柔软软地朝他缠了过来。